他连忙和汤杰帆道别,跑了过去。小璋快步跟上。
拉开副驾驶座车门,阿圆弯腰,“主人~”
牧奇:“上车。”
小璋自个儿坐到后面。
汽车往老城区方向开去。
阿圆系好安全带后,熟练地拉开储物箱,拿出几大袋零食,还分了一半给小璋哥,咬了一大口旺旺仙贝充饥:
“主人,阿圆今天超棒哦,那几个人太坏了,欺负俩高中小妹妹,大家都在老老实实排队,就他们插队,还故意找茬,好讨厌,他们还不尊老爱幼,满嘴脏话,我可是好好教训他们了一顿呢!我最近力气变大了,身手也厉害不少……”
牧奇没有吭声,面无表情地关注着路况。
阿圆自顾自说了一大通,说得嘴都干了,打开一瓶矿泉水,润润唇。
小璋在后排如坐针毡,想给阿圆一个眼神提醒他一下,阿圆这傻小子却光顾着吃喝也不回头。
他轻咳了两声,“老板,今天还有用着我地方么?”
牧奇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小璋挠挠头,“那什么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办,要不老板你把我就近随便扔哪个地铁站吧,就不陪你们回去了。”
车内气氛太不好,他要赶紧溜了。
半分钟后,看了地铁指示牌,牧奇前脚刚停稳车,小璋二话不说就下车了。
车内再无旁人,阿圆比刚才更放松了,微噘嘴,“主人,阿圆这,这儿、这里,都蹭破皮了,脸都蹭话了呢,为什么你都不关心一下阿圆?”
牧奇从身侧拿出了个塑料袋,放到他怀里,随后将汽车启动。
阿圆发现这是个药店塑料袋,里面还有购物小票,显然是刚买。阿圆打开袋口,拿出碘酒盒刚要拆封,忽地,察觉到有些不对,纳闷望向牧奇,“主人,一般都是你帮阿圆擦药。”
牧奇平视前方,“我现在要开车。”
阿圆想想也是,只好自己动手,对着手机屏幕微弱反光,给额角蹭破皮地方消毒,棉签碰着伤口时候,有一点点疼。
但他眼睛转了转,唤了好大一声,“唉呀妈呀,好疼啊。”
同时偷偷瞅身边牧奇。
牧奇抿着下唇,没有反应。
阿圆捏着棉签,有些无措,现下才意识到主人状态不太对,好像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呢,他想不明白。
前方红灯,汽车停下。
阿圆伸过手,掌心覆上他手背,大拇指在其虎口处摩挲。
牧奇只是视线下垂,看着二人相叠双手。
阿圆心里难受,往常他做这样动作,主人都会反手紧扣住他手,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阿圆再也忍受不住,“主人,你怎么了嘛,为什么对阿圆这么冷淡,不怎么理阿圆,也不帮我擦药……”
绿灯,汽车开动。
阿圆仍在嘟囔,“阿圆今天做了好事,也得不到你夸奖。”
这话触动了牧奇紧绷神经,他猛打方向盘,将车逼停在了僻静路边,“我为什么不夸你?”
牧奇语气有些恼,“你保护别人不受欺负同时,有没有想过保护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非人身份暴露会给自己带来怎样严重后果?”
他现在只要回想得知阿圆被警方带走了时那会儿,就觉得心有余悸。
阿圆愣了愣。
牧奇望着他,“做事还是这么冲动,那时候除了动手难道就没有别解决办法了么,关键是,最后还让自己受伤了。”
阿圆张嘴,“我、我……”
他埋下头,转过身去,对着窗外。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牧奇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觉得自己刚才话说得有些重了,但事关阿圆安全,他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他转过头,想要和阿圆说话,却发现他靠在座椅上,好像睡着了。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牧奇忙把阿圆那边车窗摇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牧奇刚要再度启动汽车,车载屏幕却亮了,显示“汤杰帆”来电。
牧奇将音量调小,摁了接听,“嗯。”
汤杰帆应该是在路上走,背景声音听上去比较嘈杂,“咱这边解决了,那两边家长还在撕,不过没我们什么事了,就是小圆圆户口要赶紧办起来,你和他商量商量。”
“嗯。”牧奇心头石头总算落下。
汤杰帆听出他情绪不高,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我说你教育教他两句,让他多点安危意识,差不多就行了。我也是才知道件事,就我刚才处理完了所有事准备走时候,被那俩女高中生拦住了,问我是不是牧奇经纪人,吓得我!原来人家两个小妹妹是你铁粉,说那三男一女是LC粉丝,打起来也是因为饭圈那档子事,阿圆不仅是简单见义勇为,应该还是在维护你。”
牧奇怔住。
汤杰帆继续道:“俩小妹妹认出你身份了,但答应我会保密,你放心吧……”
“先不说了。”牧奇把电话挂了。
因为他发现阿圆肩膀在微微耸动,他倾身过去,发现阿圆并没有睡觉,而是在红着眼睛默默流泪。
委屈巴巴地看着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