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连声附和,说大家心里都有数,都不是不知好歹的。
那出言不逊的卫稚君,受了一会儿数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只是阴着脸不说话……
大家对他印象都不好,不过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家找了空地商议,商议着到哪儿开会,大家说他们有的场所就在学校,还是就在《新女性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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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和三哥一起在车上,她真是情不自禁地高兴,都有半个月没见三哥了,乍一见到她觉得百倍亲切。
珍卿打量一番三哥,咧嘴笑道:“三哥,你竟然没有瘦,精神倒还更好了。”
陆浩云神情闲适,拉着珍卿的手说:“我就怕你——跟大家担心,一直留心保养,万幸没有变憔悴。”
珍卿听得颇觉顺耳,心里一阵阵高兴得很。三哥问她想吃点什么?
珍卿晃着脑袋一想,说:“我想吃炸酱面。”
陆三哥奇怪:“怎么想吃面了?”
珍卿笑着说:“刚才他们在那里喊口号,我在一边画画,旁边有个挑担子卖炸酱面的,说是老京城正宗炸酱面,我闻着挺香,只不好叫他来一碗。”
陆浩云就笑一笑,还没跟徐师傅说,徐师傅主动说道:“蜀州路那边面馆多,陆先生,杜小姐,去蜀州路好?”
他们就去了蜀州路,那里大小面档挺多。
他们先吃了炸酱面,又在旁边的档子里,叫了鱼汁面、牛肉面,他们一起分着吃——反正谁也不嫌弃谁。
徐师傅忽拉拉吃了两碗面,吃完就去外面看车去了。
三哥给珍卿分点鱼汤面,留心她吃了不少牛肉,不由笑:“牛肉吃多了,不怕燥吗?”
珍卿有点不好意思,停一停筷子说:“我就是喜欢吃,嗯,那我少吃一点吧。”说着用旁边的公筷,给三哥挑了许多牛肉。
三哥是没有过脑的,下意识说了一句:“其实我更怕吃了燥热。”
说完他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去看珍卿反应,结果珍卿没啥反应。
而同时面档门外头,走过三五个拿小旗儿的女学生,珍卿看见以后,有点心不在焉。
陆三哥松了口气,笑着问珍卿:“你下午还想去吗?”
之前,三哥没跟她聊这话题,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想聊。
珍卿察言观色,觉得三哥虽未明说,但他自有他的态度。
她嘴唇抿抿问三哥:“你是不是,也不想我去?”
陆浩云倜傥一笑,笑容里温度骤降,他合上手反问她:“我若说不想你去,你就不去了吗?”
珍卿有点食不下咽,她低着头默了一阵,勉强解释:
“下午大概不会去了,我们说好要开会。——不过,不太有大危险的,我们是和平示/威,和平请愿,为的是妇女界的事,不至于——”
陆三哥见她还在侥幸,笑容淡了下来,但他尽量保持和煦的态度:“刚才在东林路,你差点摔破头了!”
珍卿为难地低下头,沉默地对着手指,忽觉头顶盖了一只手,三哥肃然地看着她:
“我晓得,此事的起源,源于你想为同学出头,你不好中途退出来。
“但这种无序的活动,有不可逆料的危险,你不能总抱着侥幸心理。我也不能放心。”
珍卿摸摸额头说:“我若是退出来,我就不好做人了。”
陆三哥神情淡定,重重按她脑袋一下,低沉地说:
“我来给你解决,好不好?我认识应天的不少立法委员,他们能帮忙递一下提案,就提你们的婚姻自由问题。
“你们在海宁的学生,不必再以身犯险,到处示威请愿,就在报纸上大做文章——这样大家都放心。
“小妹,六·三政变流血太多,现在想来还觉惊心,你们遇事不可行险,务必要慎之又慎。”
珍卿一瞬间百感交集,她握住三哥放她头顶的手,说:
“三哥,你为了我着想,我也要为你着想,不能让当局觉得你是同情学生运/动的人,你是一个商人,这样会被人盯上的。”
珍卿思忖一番说:
“其实这回声势闹得大,我爸爸也联合了很多人。
“学界、教育界的人,都加入讨论婚姻自由问题。更把这个议题,扩大到对妇女解放问题的讨论。
“刚才在东林路遇险,我也很后怕,想必其他同学亦有此感。
“我们倒不如,从学术学界的角度,扩大此事的影响。
“这一回,爸爸的朋友孙教授,发了许多关于妇女解放的文章。
“我们早有想法,请他到学校演讲,这倒是转变斗争方式很好的切入点……”
她决定转变运作的方式,陆浩云按理该感到高兴。
但只是半个月没有见,珍卿的思考方式,还有她说话的习惯,让陆浩云深感不安。
她与思想进步的青年学生,走得实在太近了,长此以往,恐怕受他们的影响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