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酒吧里,算是见过一面的后妈家的三哥。
跟着乔秘书到二楼走廊,远远见杜三叔,跟一个身材很高的年轻男子说话。
这男子身材高大,秀颀挺拔,光看这一副身板就很加分了。
他穿着一身服帖的浅蓝色衣裤,背着珍卿的方向站着。
杜三叔本来就比人家矮,还弯腰佝背,谄颜媚笑的。
原来挺得体的一个人,在那年轻男子面前,却好像被抽去脊梁骨,整个人成了软体动物。
珍卿看着,一时滋味有些复杂。
杜太爷早跟她说过,她后妈家里阔得很。
现在一看确实很阔啊——杜三叔给珍卿的印象,是个很体面的商人,到了这陆三哥面前,立时成了一副奴才相。
看来,她以后在后妈家,恐怕也得夹起尾巴,老实做人啊。
来到杜三叔和陆三哥跟前,杜三叔先看见他们,连忙先喊了一声“珍姑姑来了”!然后跟乔秘书,也问了一声好。
那高大秀颀的陆三哥,不经意地侧过身来,不期然把珍卿惊艳到了。
嚯,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温柔乡里富贵花啊。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不足以形容他的好相貌。
倜傥风流、逸群超凡,不足以比画他的好风采。
他帅到可以做成标本,放在博物馆供人瞻仰啊
珍卿正微微仰着脖子,默默瞻仰这大高个的陆三哥。
那杜三叔突然说:“陆先生,珍姑姑,我家妻儿盼归,催促甚急,在下先行告辞,多有失礼。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着他就侧着身子,脚步很快地走了——珍卿看在眼里,觉着他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珍卿直想叹气,杜三叔明摆着想搭上陆三哥,而事情进展得并不很顺利。
陆浩云看这小女孩儿,表情有点呆呆愣愣,倒跟他印象里的乡下女孩儿很像。
他就摸摸她的脑袋,微笑着问:“饿了吧,这餐厅有中餐、西餐,想吃点什么?”
珍卿暗想,也不知这位陆三哥,是跟她客气客气,还是真心想请她吃点想吃的?
珍卿抬眼看他,谨慎地问:“能吃热汤面吗?”
这三天在路上,一直吃冷不冷、热不热的食物,也是吃得够够的了。
陆浩云看她问得小心翼翼,配着她朴实的家乡话,觉得她老实得可怜,就笑着说:“当然可以。”
珍卿心想,也不晓得,这陆三哥是个什么风格的继兄,是喜欢继妹呆傻老实一点,还是贴心可爱一点,或者端庄淑女一些啊?就是神经错乱疯狗型,她也可以胜任啊——um,这个还是算了吧,做起来不大雅相。
想她多年被杜太爷磨炼,演技已达纯火纯清之境。又在杨家湾、磨坊店这些地方,来去混了这么些年,她哪种演艺模式,都可以切换自如的啊!
珍卿说了想吃热汤面。陆三哥不用吩咐,他身边随从阿永,去跟侍应生交代去了。
陆浩云领珍卿进了餐厅,两人在一张西式餐桌前坐下。
一个制服笔挺、梳着苍蝇头——哦,不,是梳着背头的男侍应,就站在她身边,动手帮她抽椅子。
珍卿又累又饿,没提防这侍应生给她抽椅子,也是说时迟、那时快,她一屁股坐空,就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一下子,都给她摔懵了。哪种模式也切换不出来了。
那个傻了眼的男侍应,手还捏着椅背上呢。
珍卿坐在地上看见,有的侍应生呆住了,有的侍应生在窃笑。幸好,这餐厅里,现在没有别的客人。
珍卿看着抽椅子的男侍应,心里哀嚎:小伙子,什么仇什么怨啊,上来就来这一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一时傻住了,竟然没人来扶珍卿起来。
珍卿只得自己蹦起来,那个刚才抽椅子的男侍应,凑过来不住口地道歉,还企图给她拍衣服上灰。
珍卿立马一脚跳开,蹙眉瞪他一眼。
这小伙子真不懂事,女人的屁股,跟老虎的屁股一样,那是不能随便摸的。
这时候,陆三哥也站起来,大概想扶一扶她,好歹尽一尽兄长的责任。
珍卿连忙说不用,一抬头见身侧的陆三哥,眼角嘴角,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那英俊的眉眼间,荡漾着春波似的笑意,笑得很真情实感,一点也不像幸灾乐祸。
珍卿耳边蓦然响起一句歌词:“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她有点气哼哼地想,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这个睢县小铁饼可就记仇了。
珍卿从小脸皮就厚,只要她自己不尴尬,尴尬就拿她没办法。虽然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但她就跟没事人似的,安然稳坐在位置上。
陆三哥觉得,这小孩儿有点滑稽的可爱。
他实在是没忍住笑,这一会儿止住笑,他若无其事地跟侍应生交代,把菜单拿给杜小姐。
再给她介绍中餐、西餐,都有哪些经典菜色,要是感兴趣,随时都可以点。
珍卿看这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