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
温景煜不是单身胜似单身多年，早就明白怎么打发自己。他在浴室里折腾良久，洗完澡后为了确保自己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还又冲了个凉水澡。
他回到房间的时候萧笠正坐着看书，不是别的，正是他高中的语文教材。萧笠见他进来大约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眸子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语文不好了。”
“啊？”温景煜凑过去，发现萧笠正在看文言文部分。他高中最讨厌的就是文言文课，上课一般只会描摹古人像或者画点儿小猫小狗，抑或是…给各大老师画肖像。
反正奇丑无比万分扭曲就对了。
他头发没擦干，水珠滴落下去。萧笠推了把他的脑袋：“快去把头发吹干睡觉了。”这话一出两人又莫名羞涩起来，分明都是二十一世纪的开放青年
了，按道理应该见过大风大浪完全没必要扭扭捏捏，但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纯情地跟刚谈恋爱的初中生似的，牵手都得确认过眼神。
萧笠先躺下了，只露出双眼睛看温景煜。其实她也没多的想法，主要还是不好意思，婚前婚后于她而言差别不大，只要对象是温景煜就行。
但她没料到温景煜躺下后先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笠笠，我可以搂着你睡觉吗？”他说完还自我保证：“真的只搂着，不干别的！”
萧笠莫名觉得好笑，往温景煜方向靠了靠。她习惯于侧身睡觉，温景煜恰好把她搂在怀里。她身材纤瘦，尤其是腰肢那节，温景煜感觉自己怎么搂都搂不紧似的。他旖旎心思瞬间被好奇心取代：“笠笠，你是怎么办到一点儿没有小肚子的？”
“其实也有，”萧笠抬手揉了把自己的肚子，挺软的，“只是不太明显。”
说完这话之后两人都不再言语了，兴许怕收不住，索性闭了嘴。长久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温景煜好一会儿才按灭了灯，在萧笠耳边轻声说：“晚安。”
萧笠答：“晚安。”
第二天萧笠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睡姿已经变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身一条胳膊横在温景煜腰间，脑袋也枕上了他的胳膊。她一向觉得自己睡姿端正，时常一夜都不用换姿势，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温景煜比她先醒，见她睁开眼笑了起来：“该起床了小宝贝。”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萧笠还能清晰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故作淡定地爬起来：“我先去洗漱了。”
温景煜看着萧笠耳尖都羞红了，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虽然胳膊被萧笠枕得有点儿麻，男人清晨正常的生理反应也折磨着他，但那种看见心爱的人在自己怀里醒来的满足感是无法取代的。温景煜等自己平静下来，也磨蹭着浴室洗漱。
他接了水和萧笠一起刷牙，两人从镜子里看到对方，相互弯了弯眼。
老人家睡眠少，外公外婆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直让两人多吃点儿：“我怎么瞧着你们俩都瘦了些呢，马上过冬了得多补补啊。”
温景煜失笑：“外婆，您每次见我们都这么说。”
外婆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你看你们全身上下没二两肉，拎出去都像被虐待了似的。”她说完又塞给萧笠一个鸡蛋：“小笠更得多补补，看着小胳膊多细啊。”
两人回来还有个事情是去还愿，既然温景煜已经送了萧笠订婚戒指，也该去把小店的戒指钱结算了。反正闲来无事，两人乐此不疲地走着去。
店主今天没有懒洋洋地坐在前台打瞌睡，只是慵懒地靠在墙上看着搬家公司的人员把东西从店里搬出来。温景煜和萧笠对视一眼，都皱了皱眉，快速走了上去。
“您好，请问这…”温景煜迟疑着问。
店主扭头看到他们俩，微微愣了下，应该是
认出来了。他没有回答，沙哑着嗓子问了句：“有烟吗？”
温景煜不抽烟，于是说：“有，不过您得等我一下。”旁边有家小商铺，温景煜不认识烟的品种，于是要了包最贵的。
店主接过温景煜递来的烟盒，摸出打火机晃了晃：“介意吗？”
温景煜下意识望向萧笠，萧笠缓慢摇头。店主就着原来的姿势点燃了烟，他也不抽，叼在嘴上看火星慢慢吞噬烟丝，缕缕烟雾望上飘。
温景煜和萧笠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等着店主开口：“你们是今年第二对来的。”这家小店在小城里开了很久，到现在已经有一定的名声了，平时来做戒指的人不少。但今年已经过了四分三有余，还愿的竟然只有两对。
店主又说：“我刚开这店的那两年，几乎没人来，因为大家觉得公然给恋人做戒指很害羞，但来的人基本都修成正果了。后来做戒指的人越来越多，
每年结账的人却越来越少，独自回来把戒指折断扔进垃圾桶的人还挺多的。”
“现在很多人连扔破戒指都不太愿意回来了，能走到的最后的，”店主忽然发出一声略显凄凉的笑，“估计也屈指可数吧。”
店主说：“你们之前那对，今年四月来磨的戒指，六月来结的账。两个小年轻闪婚，刚开始满脸幸福甜蜜，结果上个月月底姑娘哭着到我这儿来扔戒指，说爱情都是假的。”他没说那对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