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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没有钱(1 / 3)

农历新年一天天飞快地近了。

还有一周就是除夕,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正好,按摩店里的客人倒是比往日少一点。

年前总是这样,人们忙着采买年货,理发美容店的生意也比往常好,可是按摩店这种生意,却差了点儿,毕竟附近不少打工的人都返回了老家。

上午本来生意就清淡,小芸难得清闲,正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她身后的角落放了张小桌子,避开阳光直射,小桩趴在上面,认真地做作业。

穆婉丽路过,瞧了一眼,惊喜地叫:“哎呀,这算数都能算到几十位的加减法啦?”

小芸看不见弟弟的作业,一双失神的眸子半侧过来,抿着嘴温柔地笑:“特殊学校的老师就是厉害,我们原先怎么教,小桩连10都数不到。”

穆婉丽一拍大腿:“老师再厉害,也要小桩聪明啊,你没听老师电话家访吗,说同龄的孩子里,就数他基础差,但是进步快呢!”

小哑巴抬起头,大眼睛眨巴几下,忽然用手指了指里面他和阮轻暮合住的房间,委屈地噘了噘嘴巴,喉咙里“嗬嗬”地叫。

穆婉丽无奈地摸摸他的小脑袋:“你暮哥哥和你一样,在忙着做作业,不能陪你玩啊。”

小芸赶紧笑着说:“丽姐你别理他,他就是爱缠着暮暮,暮暮马上要考大学的,叫他安静学习是正经。”

反锁的小屋子里,小房间里摆着两张床。

夏天时还能打地铺,现在冬天了,睡在地上寒气入骨,穆婉丽就去给阮轻暮买了一张小床,并排和小桩的床睡在一起,阮轻暮也能随时照顾一下。

阮轻暮趴在小桌上,坐得端端正正,面前铺着一堆国画的水墨颜料。

他一笔一画,细细地描绘着,宣纸上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剩下近景的细节。

画了一阵儿,他又换了支笔,蘸取了一边的朱砂颜料,开始细心描画。

阳光无声,时光静好,不知道在小桌前坐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笔。

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端详了一下画面,志得意满地伸了个懒腰。

等了一会儿,待到画面全干了,他才小心地拿起来,转身开了门。

“妈,我出门一趟办点事,中午前回来啊!”他和穆婉丽交代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出了巷口,打了辆车,直奔在网上搜好的地方。

市博物馆后面有条文化街,半条街卖文房四宝,半条街卖水粉油画颜料。有些店铺里,也有一些美院的学生把不出名的画作拿来寄卖。

临近年关,不少店铺也都生意冷淡,阮轻暮挨个找过去,终于选定了一家。

店铺里门堂光线挺好,后面半间铺子却光线挺暗,有位圆乎乎的老头躺在明暗相接处的椅子上,懒洋洋的,正在打盹儿。

听见有人进来,倒是睁开了眼。

阮轻暮打开包,掏出画卷:“师傅您好,年前能帮着把这幅画装裱好吗?”

老师傅随便地瞅了一眼:“四尺的啊?要手工还是机器装裱?”

阮轻暮笑笑:“进您这家店,不就是为了手工么?要机器的话,哪间店不成啊?”

这话捧得巧妙,也是真心话,老头儿半睁半闭的眼睛立刻睁大了些,抬起眼皮,看了看阮轻暮。

“小小年纪,倒是会说话。听人介绍过来的?”他嘟囔着,神色和气了不少。

阮轻暮看了看四周墙上的画轴和书法成品:“自己找的啊,从这条街的街头走到街尾,就觉得您家手艺好。”

老头儿狐疑地看看他,有点儿不信他能看出什么好歹来:“你倒说说哪儿好?”

“中国书画嘛,三分画七分裱。刚刚那几家我瞧都不行,用的绫绢和夹宣都次,手艺活儿做成那样,不行呀。”阮轻暮气定神闲地伸手一指,准确地指向了旁边一幅样品,“师傅,就按这个工艺给我裱吧。”

老头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瞪大了:“呵!你能瞧出来这一副用的料子最好、花的时间最多?”

阮轻暮眨眨眼:“嗯啊。”

老头儿来了精神:“来来,把东西拿来看看。”

小心翼翼地展开阮轻暮带来的那副画,他看了片刻:“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阮轻暮歪着头看他。

老头儿扬起眉毛:“嗯的意思就是还成。假如是你画的,这个年纪这个水准,那就很好。”

阮轻暮笑了:“您咋看出来是我画的啊?”

老头儿矜持地背着手,虚点了点画面:“五花马,千金裘,少年意气啊。笔锋里的有些东西,过了那个年纪,一旦垂垂老矣,就没那个精气神儿了,懂吧?”

书法绘画,文字诗篇,都有这个理儿。年轻时的恣意抒怀,就算是稚嫩些,也是年长后再难有的笔端风流。

阮轻暮想了想:“不懂,我还没老过呢。”

上辈子年纪轻轻就死了,他哪里体会过什么叫老迈苍凉、心绪抑郁啊?

老头儿的目光看着画面,有点儿被画面黏住了似的。

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了看阮轻暮,他忽然直直凑近了,盯着阮轻暮的眉眼。

阮轻暮定定地站着,由着他看了半天,才淡淡问:“老伯,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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