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盼儿她们一家搬到了王七家的隔壁,开始了新的生活。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话的确是真的。
赵氏当时出嫁时就没有多少嫁妆,后来嫁到李家,被婆婆管着,也没机会攒私房钱,如今带着四个女儿出来,要啥没啥,她只能变卖了一些随身的东西,勉强凑了一点钱,先把房租给交了,买些粮油米面先凑和过着。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接下来,母女四人的生存问题才是个大问题。
李盼儿想了想便领着姐姐让母亲抱着妹妹去里正家要地。她娘亲既然已经跟李家合离了,那么她们母女几个的地是不是也得要回来?
要地,免不了又是一番扯皮。田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叶氏和李家人自然是坚决不给,并说没听说过被休弃的妇人还能要回地的。
李盼儿也打听过,好像是说无论是合离的还是被休弃的妇人在婆家都没有田地,当然在娘家也没有。至于什么时候有,那得等到重新嫁人才有。
李盼儿转念又一想,她娘的地没有就没有,那么她们姐妹三个的田地总得有吧?
李家还是想扣着不肯给,说她们姐妹三个是李家的孙女,地也是李家的,她们跟着赵氏是自愿的,人可以走,但地不能带走。
李盼儿只好放狠话,说她们娘几个没吃没喝,如果李家要把她们逼到绝路,那索性大家一起死算了。如果她们不好过,大家谁也别想好过。放完狠话,李盼儿又领着全家到里正家里哭诉。
里正也是没办法,他本人倒是挺同情李盼儿母女几个的,可问题是李家人也很难缠呀。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里正现在就是这种左右为难的感觉。
王五婶他们听说李家不肯还给李盼儿姐妹三人的田地,便一起义愤填膺地骂李家缺德、贪心。还有的乡亲主动去里正家帮忙说情。说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女五个饿死吧。
李盼儿也放出话来,说如果这个事情不能好好地解决,她准备到县里去告状。里正一听说她要去告状,不由得有些慌了。一旦李盼儿真去县衙告状了,知县肯定会说他治理不力,别的村子也会笑话他这个里正不中用。
事关到自己的利益和名声,里正自然不敢再接着和稀泥了。他思来想去,又跟家里的老婆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去找李家人谈话。他的意思很明了,赵氏的地可以不给,小婴儿的地还没分,当然也不用给,但李盼儿姐妹三人的地必须得给。如果不给,真把她们几个逼急了, 去县里告状可就不好了,一是他们李家名声受损,将来娶媳妇嫁女儿都会受到牵连,二是就连他们李家村也会跟着受牵连,本来他们李家村名声还不错,近十年来都没出现过打官司告状的事。里正还委婉的表示,如果李家人执意不听劝告,以后村里但凡有什么好事,他们李家别想沾边,但是有什么苦力活那肯定少不了他们。
李家人本来就是一帮欺软怕硬、耗子扛刀窝里横的主儿,一听到里正这话,不由得也有些慌神了。他们关起门来,商量了好一阵子,大房三房之间争执了很久,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忍痛割爱,把李盼儿姐妹三人的地还了。当然,好地是不可能给她们的,他们给出去的三亩多地,都是村里最差最次的地,一块在山坡上,只爱长草不爱长庄稼;还有一块是洼地,一到下雨天就积满水,只有一块地还稍稍像样些,能勉强种些庄稼。村里人看到这些,气得不行,暗地里纷纷骂李家人缺德得冒烟,将来肯定不得好报。赵氏也是气得不行,嘴里不停说,李家这是逼死她们娘几个。
赵氏本来还想再去找里正说道说道,谁也没想到,李盼儿出去察看了田地之后回来说这地没问题。赵氏她们当然是难以置信。
赵氏反问道:“盼儿,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这种地连庄稼都种不了,怎么可能会没问题?这是李家明摆着坑咱们娘几个呀。”
李盼儿知道娘和姐姐们的顾虑,就笑着解释道:“娘,咱们家没有什么劳力,光靠种庄稼是不行的,我打算种点菜呀,瓜果啥的拿出去卖了。我看了一下,山坡那块地种庄稼不行,种菜还是没问题的。”
赵氏道:“可是咱们一家的口粮怎么办?咱们吃什么呀?”
李盼儿笑道:“没关系呀,只要咱们有了钱,还愁没粮食吃吗?娘,你就信我一回吧。我有办法搞定的。”
赵氏低头默想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以李家人的秉性,能给咱们这几亩地已是出了血了,就算咱们不服也恐怕也没啥用了。娘也只能信你了。”
李盼儿胸有成竹地说道:“娘,你就等着瞧吧。”
从这天起,李盼儿就开始风风火火地去筹划种菜和种瓜的事了。
她们分到的这些地中,都种上了小麦,但看来看去也只有中间那块地的麦苗还将就着能看,坡地里的麦子长得稀稀拉拉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估计来年能收个几斗麦子就不错了。至于洼地的那块更可怜,因为中间下了几场雨,里面积了不少水,麦苗都被沤烂了。那块地本来就是当年分田里的添头,李家人弄了几次后,心灰意冷,最后索性也不管了。
李盼儿在洼地那里看了一阵,心想,既然这块地的地势这么低洼能积水,那就干脆再挖深些,当鱼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