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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名乌巢(1 / 5)

箭搭弦上,“嗖”,羽箭飞向五十步外的箭靶,正中靶心。

“善。”

听到后头传来父亲的抚掌赞叹声,俊秀郎君转过身,执礼,“大人。”

“儿免礼。”袁绍身边寸步不离跟着大戟士,像是巡营经过这里,走来时笑意温和,能看出很高兴,“数日未见,箭术颇有长进。”

作为袁公膝下最得宠的幼子,得到父亲的夸奖是常事,袁尚已经能宠辱不惊,表现得谦逊得体,只道是大人教得好。

接过幼子手中的弓,袁绍从箭囊中抽出一只箭,只注视着箭靶,熟能生巧一般推箭认弦,张弓,纠正方才袁尚动作细节上的错误,“上箭拉弓之时,看靶不看弦。”

说罢,羽箭离弦而去,竟遥追靶上的那一支箭,劈开箭尾,再中靶心。

众人喝彩。

袁绍笑了笑,这算得什么,当年他与雒中少年们终日跑马游猎,逐射飞禽走兽,每每满载而归。

记得最擅长射飞鸟的孟德,一天能猎得几十只……

曹操啊……

“明公,许君帐外求见。”有侍从赶来通传。

“许攸?”

停下射箭,袁尚揣测着父亲沉吟的神情,小心问道,“大人不愿见?”

袁公神色冷淡,“有意避之。”

许攸数次劝他分兵奇袭许都,一味要他听谏,却不知此计全无可取之处。

“显甫。”他突然唤袁尚,有意考校,“汝以为此时当用正,还是用奇?”

“兵法曰,‘出奇制胜’。”袁尚近乎不假思索答道。

兵法说正奇相辅,假如能够用奇,为何要弃而不用呢?

然而他父亲仍然摇头,“非也。用兵之要在于应变。”

兵法谁都读过,但兵法上所举的事例是死的,现实的情况千变万化,兵法怎么能写得尽?硬往兵法上生搬硬套必然以惨淡收场。

“颜良、文丑之败,败于分兵。”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其实心里清楚曹操手下有精兵强卒,不多,血勇善战甚至超过河北精锐。

“我势众,敌势寡,正面相距为我军之长,分兵对战为我军之短,许子远只求速胜,却不知扬长避短。”

再说他又不是没试过奇袭许都,但曹操扼守官渡,得河泽地利,若大费周章绕道而行,恐怕还会被游弋在汝、颍一带的曹仁所阻截。

之前的试探大多在曹军的严防下无功而返。

袁尚听明白了,父亲不是不肯纳谏,实在是此前一系列分兵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在心底彻底否决了分兵的战术。

许子远等人虽未被问罪,但其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已然骤降。

“大人。”袁尚拉开弓弦,“当是鏖战之时,如二人张弓对峙,久之,定有人弓弦先断。”

无箭放弦对弓伤害很大,他松手时弦震,弓背发出了细微的断裂声。这张弓算是废了。

“然也。”袁绍负手望向远处绵延的营寨。

河北丰饶,旷日持久他能熬得下去。

曹孟德,缺兵乏食,你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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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君。”将军未除甲胄,行走时刀鞘常与玄甲相击,如鸣佩环。

他走进马厩里,便在门内投下了一道颀长的阴影,环顾四处,曹营的马厩宽敞整洁。干草放在马厩外,解了笼头的各色战马从栏杆的缝隙处探头出来慢吞吞嚼草。厩内铺着干净的麦秸秆,供战马有时俯卧休息。

这近百匹马中,有一匹马得到了特殊待遇。

赵云走过去,荀忻正挽着袖给厩内那匹白马刷着毛,袍上溅了深深浅浅的水渍,闻声抬起头,“将军?”

“将军乡人已至营中?”

“正是。”赵云看着荀元衡停下手中的活,洗洗手从马厩中出来。他还没有适应被人唤作将军,“君不妨以表字相称。”

荀忻忙点头,应道,“将军亦可呼忻表字。”

“……”

正直又善良的赵将军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放弃。

看荀忻背靠围栏望着马,似有点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便问道,“有何不妥?”

眼前这匹白马高大神骏,膘肥马壮,就是……

只见白马专心致志舔着围栏上的那把铜锁,舔得忘乎所以的模样的确反常。

“如此两日有余矣。”荀忻从马嘴下解救出可怜的锁,不明白小白为什么突然对朝夕相对的锁这么执着,仿佛舔上了瘾。

“马嗜甘咸。”

嗯?马喜欢甜咸口的?

这又不是吃粽子,他一时没明白过来云哥怎么聊起了马的口味。

荀忻转头看去,却见赵云捡起地上的铁笼头,递向白马,小白果然转而去舔笼头。

“汗咸。”

铁笼头被马的汗水浸透过,尝起来是咸的。

“原来如此。”荀忻捋过小白头话。

这样看来马倒比受害锁更可怜几分。

收回手,他灵光一闪,是否可以利用马的习性给袁军添点麻烦?

“不知战马可有忌食之物?”

“诸如野草之类。”

“有。”不仅有,只他知道的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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