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听说潘天麒刺杀失败,还让对方有了防备,不仅不考虑潘天麒的诬陷之功,反而迁怒于他。潘天麒不得已只好致仕,只想当个富家翁安享晚年。
至于那封信究竟毁没毁掉,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据我推断,这封信是能够制衡严嵩的极大证据,不会轻易毁掉。所以只能细细留心察查。后来我随潘天麒到了他的家乡淳安,在这里开始建了一座大庄园。两年后建成了,不想潘天麒一家人竟被人下了毒,也不知是谁下的毒。不过在招来的人员当中,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洪教头,我有几次发现他好像在府中查找什么东西。我便向潘天麒报告,潘天麒让我暗中查一查洪教头,一查之下,果然大有来头,洪教头竟然与严府有书信往来,可以确定洪教头是严府的人,其目的自然也是想找到那封信。潘天麒知道后,让我看着他,但也不要动他。
一直到前天海老爷来拜访潘天麒,让潘天麒感觉到身边危机四伏,所以潘天麒准备一跑了之,让我雇好马车,并在江边租了一条入海的大船等候。以假借宴会之名不让大家注意到自己的行踪。没想到那凶手竟然这般厉害,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潘天麒要逃走的消息,在他离开之前将其一家毒死在房中。”
海瑞没有想到在这座庄园中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甚至牵涉到了内阁之间的争斗,也明白了为什么潘天麒虽然知道这洪教头对自己不利,知其是为盗信而来,但还是隐忍不发,正因为这洪教头的后台是严嵩这个内阁首辅,权倾朝野。潘天麒不便明着查洪飞,撕破脸怕严嵩发难,只能是当不知道,小心防着罢了。自己的出现让潘天麒有了个新的想法,想借自己之手除掉洪教头。
当自己说了李时珍夜中所见后,潘天麒才知道原来竟有三个人进了自己的屋中,查看自己的中毒情况,寻找那封信。大惊失色之下,认为这一切都是严嵩安排的,甚至连中毒也是严嵩安排的。于是又改变了计划,等海瑞走后,便以过寿为由宴请所有府中人员,开怀畅饮,同时安排王教头去找车辆和船只,让管家备好半年药量和钱财,计划大寿这天办大宴,等众人都在喝酒之时,自己和夫人、王教头、管家,带着两个儿子,乘便出逃至海上,另寻他处藏身。
这么一来,李时珍那夜看到的三个人中,有两个可以确定了,第二个人就是洪教头,第三个人就是王教头。第一个人是谁呢?他的目的不是那封信,而他也正是那下毒之人。
海瑞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潘天麒想逃跑,且只告诉了两个人,王教头和管家,那消息为什么泄露出去了呢?难道管家才是那个下毒之人?再有,那封关系极为重大的密信又在哪里呢?
“王教头,咱们再去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密信。”
两个人离开书房,来到杀人现场,有几个衙役正在四周守卫。海瑞和王钰各拿了一盏油灯来到屋中,向四周观瞧。
“海大人,我已经找了几遍了,这屋中没有秘室或暗盒,会不会藏在别处?”
“不会,肯定就在这个屋中!王教头试想,潘天麒已经做好了暗中逃跑的准备,必然要将这封信带在身边,如果放在庄中,再秘密的地方也会被留守在庄中的人找到。而且你和管家已经来到屋门前,已经做好立即逃走的准备,这个时候潘天麒还哪有时间去取信,必定是已经随身携带了。”
“可是在发现尸体后,管家去叫人,我已经在这几个人的身上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
“那很可能是藏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没引起你的注意。要么就是那封信已经被毁掉,不存在了。”海瑞四下转了一圈,再一次来到潘天麒的尸体旁,潘天麒那带着苦笑的脸在灯光的照映下更加恐怖。忽然海瑞的目光停留在潘天麒紧握的匕首上,海瑞曾记得,第一次见到潘天麒时说起有三个人夜间进入其卧室时的反应:只见他紧紧握着匕首,紧张、恐惧等各种表情。当时以为是潘天麒怕被害,本能地握着匕首,现在看潘天麒临死时已经中毒倒地,中毒的人并没有在身旁,而是提前放在了汤药中,潘天麒却仍然紧紧抓着这把匕首,为什么呢?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仍然这么做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海瑞去掰潘天麒的手指,没想到已经发生了尸僵,很难掰动。王教头上前帮忙,只几下将那手掰开,将匕首交给海瑞。
海瑞示意王教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偷窥,王教头来到门前和窗前看了看,衙役们都在守卫,很安全。海瑞这才拿着匕首来到油灯下观察,这柄匕首并不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宝物,只是锋利而已。刀刃不会有什么秘密,主要还是那刀把,有可能会藏着东西,在油灯下看得清楚,从前到后仔细查看,也没有机关能够打开,
“海老爷怀疑这把匕首?”
“很有可能,你有办法能截断刀把吗?”
王钰拿过来看了看,将匕首放在地上用桌脚压住,然后抽出身后大刀,这刀极为锋利,削铁如泥,对准刀把一端二三分的地方,一刀劈了下去,匕首把的一端堵头被劈开,露出了黑洞。
“果然在这里!”海瑞说道,刀把中有还有一个细铁管,取出后,里放藏着一个纸卷,借着油灯展开观看,只见上面写着:“天麒吾弟: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