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茹一愣,她转身,见宫道拐角处站着一抹黑色的背影。
那一袭黑色长袍,站在阴影处,凝视着眼前的宫殿,却迟迟不曾越足。
这个声音,这个背影,像极了那凛若冰霜的贺怀九。
她找到了!
想到此,白朝茹放慢了步子,趁贺怀九不经意间朝他的方向往前挪了几步。
贺怀九此刻的心情像是失落至极,他一整个身影蜷缩在树荫投下的阴影中,头也是垂着的,毫无一点生气。
可……贺怀九他这是怎么了?
白朝茹躲在宫墙后面,凝视着眼前一幕,心生疑惑。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见过像今日这般的贺怀九,萎靡不振,犹如弃甲曳兵,和那往日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判若两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贺怀九忽而抬眸,伸手推开了眼前宫殿院落的院门。
见状,白朝茹迈着小碎步紧跟其后,生怕一旦院门合上,她就难以得知贺怀九要做什么了。
不过好在,贺怀九并未合上院门,而是径直走到了殿门前,步入殿内。
白朝茹自然是不会跟着贺怀九一同入殿,否则贺怀九很快便会发现她的行踪。
她抬起头,朝宫殿的门扁一望,见上面赫然写着“书房”二字,脑海中这才回想起了方才侍卫同她交代的话语。
每日于书房静坐片刻……他确定只是静坐片刻吗?难不成……他是在筹备着些什么事?
想到这里,白朝茹走到书房的另一侧,俯身蹲在书房的窗户下,贴着墙壁聆听着里边的声响。
可她听了许久,却未曾听到里面丝毫声响,她内心的不安愈发严重,再次聆听,就连里边呼吸声也都是轻的,一整个书房宛如一座冰冷的牢笼,安静得可怕。
为何如此?
正当白朝茹疑惑时,少顷,书房内却传来了一声拔刀的金属撞击之音。
白朝茹耳朵一竖,心也跟随此音颤抖不止。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感觉,心想难不成今日真要发生些什么?不解之时,她忽而又觉得今日自己之所以会这般不安,怕是皆源于贺怀九。
有那么一瞬间,她总觉得贺怀九今日会做出些什么冲动之事。
只闻书房内重归寂静,白朝茹脑袋一热,突然起身,伸手猛地推开窗户,看向书房内。
她愣住了。
只见此时贺怀九手持刀柄,刀锋对准他的脖子,已是险些刺进肉里,好似下一秒便会切入皮肉,血流不止!
白朝茹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出于本能,或是出于对贺怀九还抱有那么一丝善意,她大声喊道:“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贺怀九闻声,他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没有使刀锋继续刺入皮肉。
他扭头,朝着窗外望去,看清了白朝茹的面容,惨白的忽而嘴唇一动:“是你?”
他放下了手中的刀柄,神色凌厉,“你来做什么?!”
白朝茹自是不会告诉贺怀有自己的具体来意,“太子殿下,在民女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民女想先问问您,您方才是在做什么?”
她看先前贺怀九的动作,那刀锋已然对准命脉,似乎是想要……自刎?
“孤在做什么不关你的事。”贺怀九眼神暗沉。
“太子殿下是想要自刎吗?”白朝茹知晓依照贺怀九的性子,就算命丧黄泉也不会告诉他人自己会做出自刎这种事情。
白朝茹显然也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喝酒会在这种时候想出自刎的念头,这是为什么呢?莫非只是因为想要杀她而没有证据?
可这必然是不应该的。
贺怀九脸色阴沉,白朝茹方才一语戳中了他的心事,他怒道:“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太子殿下为何想要自刎?我相信他的殿下不会是因为找不出杀民女的证据这一件小事而动下自刎的心思。”今日贺怀九的种种举动都在白朝茹的意料之外,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贺怀九,遂而想也不想,便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贺怀九沉默不语,他走到窗户旁,试图把窗户合上。
却被白朝茹双手用力撑住,“太子殿下,请您回答民女的问题。”
她总觉得,贺怀九一旦把窗户合上,便会持刀,继续方才的动作。
一种恐惧感自她的心底悠然升起,她不知为何会有些畏惧贺怀九的死亡。
为何会这般?贺怀九明明害了自己原身生死,他再一死,岂不大快人心?
“是的,孤是想自刎,怎么了吗?岂不正合你意?”贺怀九见合窗不成,于是放弃关窗,沉声质问道。
白朝茹听闻贺怀九亲口说出此言,仍有些不可置信。
还未等她把话说出口,贺怀九突然间冷笑一声,“你觉得,阿茹死了,孤还会独活吗?”
“什……什么?”
白朝茹瞪大了双眸。
阿茹,是前世她活着时,贺怀九称呼她的爱称。
“孤本来打算,在找到杀死阿茹的凶手后,便下去陪阿茹,可如今的凶手却不是你,一切都是孤多想了不是吗?孤早该下去了,是孤这段时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