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缇江续走进教室时下意识走向了窗边，看着陌生的桌面才反应过来，又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还好此时徐阳成不在。 缇江续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趴在了桌上，想起昨天放学时为了规避所有尴尬，扯了个去搀扶符诗丞的借口提前溜了。 缓了一晚的情绪稍有些稳定。 “早上好啊，缇江续。”郑峰放下几本书拉开凳子坐下，“你昨晚没睡好吗？” 换位后的新同桌，分班前俩人也在一个班。郑峰这人除了做事有些刻板，还挺好相处的。 缇江续抬起头看向他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抽出了那本尘封许久的绘画本。因为高三的原因再加上徐阳成课间的讲题，它几乎没机会出现在缇江续的课桌上。 绘画本鼓起了一块，缇江续顺手翻开看见了当初写着密密麻麻小事的便利贴，叠在最上面的是期末前夕写的一句“7.1 有来无往的搬桌子”。 上个学期，缇江续的手金贵得别说搬桌子了，就连那些书都是徐阳成帮她搬弄的。就连每次考完也总能看见自己的桌子已经归位。 其他的事情零零碎碎其实都可以还，唯独这件事情缇江续连伸手的机会都没有。 她又往后翻动，字迹洋洋洒洒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随着文字浮现在脑海。 看到最开篇那一页时，眼前也突然搁下了一袋面包和一瓶椰奶，缇江续抬起头猝不及防地与徐阳成对视上。 “早餐。”他的语气悠悠的，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似乎带早餐这件事情成了他义务般，哪怕缇江续后面懒得叠次数了，他也照旧每天带早餐。 便利贴上的数字停在了76，但其实远不止这么些。 她想起了第一次这个搭配，也是徐阳成第一次给她买早餐。 那时两个人还不熟络，连便签上的字也写得规整。 那次的椰奶还带着温度，暖暖的。 缇江续说喜欢，再往后每一次的早餐都是带着热气的。 熟悉的人递上了这份熟悉的早餐。 缇江续一瞬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好朋友谈了场恋爱而已，搞得要绝交似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徐阳成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和以往一样低头做着习题。 好像也是一瞬的事情，缇江续鲜少对徐阳成说谢谢，不只徐阳成，她很少跟任何人说谢谢。 她确实在将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 讲台上，朱老师的复习拉得依旧很慢。 在临近最后十五分钟时，他将讲台上的试卷分发了下去：“这是我自己出的一些函数类的难题，趁现在还有时间把最后两道题做完给我检查，过了的可以提前下课。” 缇江续捏着试卷看向最后两道题，第一道的思路瞬时浮现。 这是和徐阳成训练时养成的数学思维，虽然不能将一整条推算都罗列在脑海，但可以保证第一思路是有的。 做题时也很顺利，最终得出的答案也很正常。 她又抬笔看第二道题目。 “完蛋。”缇江续内心低声吐槽，“为什么出个这道题。” 函数和导数混合在一起，两个类型分开缇江续都可以对答如流，但混在一起缇江续很难顺利得出步骤。 她开始按着徐阳成所说的先从题目中提取有效数据。 最终计算时却又变得乱七八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台交卷的人却少之又少。 除了几个数学稍佳的，很多人都还坐在原位。 下课铃打响的时候，郑峰恰巧做完，台上的朱老师也在此刻发了话：“如果觉得难可以找做完的同学讲解。” 其实不用他这句话，已经有很多按耐不住的人偷偷找别人要了答案，只是为了显得真实准备踩着下课铃提交而已。 也随着这声下课铃很多人站起身往讲台上走，同样也有按得住耐心的人和同桌欲盖弥彰地聊天假装讲题。 郑峰看着队伍又坐下了身，顺便看了眼缇江续的进度：“你这题不会吗？” 缇江续点点头：“思维有一点乱。” 郑峰指着其中一项数据：“就是这个……” 他组织了许久的语言也没吐出半个字，缇江续看着他指的地方都有些发愣了才听到后续：“把这个给搞到这个函数式子里，然后第一小题就有了一个基础。” 这项思维是个学过函数的都知道，缇江续配合地点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