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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知雪重(下)(2 / 2)

了望,走到木门旁立着的盆栽处,将手帕搭在了盆栽中下方的枝桠间,最后怕它再被风吹落,又浅浅地系了个小结。

随后他走回到窗下,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叉手礼,然后重新打起伞,牵起马,往前走去。

楼上的柳弦惊看了看被那人系在盆栽处的手帕,绿中一点白,又转头去看那人的背影,画面颜色刚好相反过来,白雪灰瓦间,只他一身竹色青衫。

她突然又想起昨日在陆府前,也看到一个穿竹青色的郎君,平陵很流行这样的颜色吗?

裹着被子的柳弦惊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关上了窗户。

出了巷子,陆蝉也未上马,仍是不急不忙地走着,他并不想这么快回府,能多拖延一会儿便多拖一会儿。

他看路边冒着热气的馄饨摊,看挑着担子、手持铜锣的卖货郎,看布庄、粮店,看映在蓝天间的屋宇,看灰墙下蜷缩成一团的乞儿,也看远处红墙黄门的禁中宫殿。

一路看着看着,最后还是走到了陆府。

陆蝉将缰绳扔给门口守着的小厮,自己收了伞,抖了抖衣袖,走进府里。

刀竹正在院前踱来踱去,不断探头看着石子路的尽头,远远瞧见自家郎君的身影,忙迎了上去,总算是回来了。

“郎君回来了。”

刀竹接过陆蝉手中的雨伞和背上的画具,嘀咕道:“郎君可让小的好等,回回画画都不带人。”

每回陆蝉不带人出门,回来后刀竹都会念叨这句话,他未理他的嘀咕,只是随口问了句,“刚刚我不在,可有什么事?”

“旁的大事倒也没有,只是刚刚管家过来问,郎君的院子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缮,还有院落牌匾是否需要改一个名儿。”

改名?

一脚已经跨进院子里的陆蝉收回脚,倒退着走了两步,抬头望向顶上的牌匾——“浮光”。

“浮光”两个字是极贴切的,这所院子是半开放式的,院子的后面有一处小竹林,竹林间有一竹桥和小池,虽然现在已经结冰,但他也能想像出,小池在日光照耀下,浮动的水波闪着金光的场面。

这匾牌也应是原主人所题,字虽写得不错,但力道却欠缺了几分,不像是专写牌匾的老手所写,况且,“浮光”两字旁还印着一只狸奴的爪子印,着实特别。

“名字和牌匾都不用换,除了我的卧房和书房外,院子里若有其他需要修缮的地方,便报给管家吧。”陆蝉缓步走进院子里,朝卧房走去。

刀竹小声道:“听说原来住在这里的人,是被抄家诛九族的,要不郎君还是换一个,免得冲撞了郎君……”

“子不语怪力乱神。”

陆蝉自己是不信神佛的,走到卧房前,他转头吩咐道:“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收到书房吧。”

刀竹行礼应是。

自家郎君是不太喜有人在旁伺候的,身边常用的人也就刀竹和流青两个人罢了。

陆蝉在卧房里换了身窄袖衣袍后,便朝书房走去。

说是书房,但是最左边、将近一半的地方摆了四张又宽又长的水波纹红木画案,中间的地方摆着画架、晾着画,最右边挤着一张书桌、木椅和两竖书架。

陆蝉往左走去,坐在最后一张、也是桌面画具最少的画案上,看着桌上铺开的白色宣纸,他突然想到在四方巷里拾起的那方手帕,以及轩窗里若影若现的人影和窗沿上搭着的几缕乌发,食指微动。

他喜欢画山水,极少画人物,人物画也就为自己的亡母画过那么一回,很难得的,或是那宣纸上的光影与人影恰到好处,他很想画下来。

陆蝉长相肖母,长了一张堪称艳丽风流的脸,那双天生的多情目格外抓人,但气质却沉静,此时垂眸静思时,更是活生生压下五官那七分风流之色,伴着屋里幽静蕴藉的笔墨香,倒显出有几分虔诚之意。

“郎君?”

三声敲门声后,是刀竹的询问声。

陆蝉蹙眉,“何事?”

“相爷那边要您过去一趟。”

陆蝉闻言,无声地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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