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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1 / 3)

听寂平潮口风,他没有否认刺杀只关乎司礼监。

他与她之间互相试探、尚不分明的那块,忽有些明朗起来。

匕首和匕首中的那包毒药。

指使她行刺的是一人,准备了匕首和毒药的是另一人,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身份的人。

她抬起头,烛火映在她深黑的眸子里,火光跃动。

“大人不想知,谁是制这包毒药之人吗?”

话一出口,寂平潮果然神色一滞。

她继续说道:“今日,大人与奴都不要出这间屋子。同时传出消息,大人玩弄折辱奴整整一夜,直到翌日清晨才放人。这样,奴才能不被怀疑地继续回去扮演刺客,为您打探出制毒之人的消息。”

寂平潮却是嗤了声,她怔怔抬眸,撞见他鄙夷轻蔑至极的眼神。

“这般轻易就能背叛主子的奴才,本侯该替你的主子将你处死才好。是什么让你生出错觉,觉得本侯会信你?”

若是眼神能杀人,她早已被他杀死无数次。

她惊然俯身趴跪好,九死一生的时刻演技也分外逼真。

一滴泪冰冷划过脸颊,她的话几乎是真情流露:“奴自始至终只是想要为自己和家人谋求一条生路!”

广袖上的银丝团花被她紧紧攥在手中,花团锦簇只剩下了零星几朵,她攥得苍白的左手死死抵在冷得钻心的方砖地上,只有这样她才能汲取一点安全感,不至于被恐惧冲撞得分崩离析。

“求大人,给奴一个机会。就算只有一线生机,奴也定肝脑涂地,效忠大人!”她强撑着抬起头,眼中坦坦荡荡,没有一点云翳。

活生生一个忠心不二的奴才样子。

步辇倏然靠近,她的左臂被寂平潮抓起,失血苍白的手冷不丁暴露在空气中,她拼尽全力伪装的薄薄一层镇定被他轻易撕破。

那只克制不住抖颤的手,将主人的慌乱心虚暴露无遗。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看清眼前的人。

书中对他寥寥的描写,说他冷酷残暴,其实是不全面的。

他真是洞若观火,聪明敏锐得出奇,她在他面前,连一块遮羞布都剩不下,万般心思,皆被他瞧了个一清二楚。

心思被戳破,一发千钧的时刻,许温澜捡起滚落在她身旁的绿色毒丸,没有丝毫犹豫地吞了下去。

“大人若不信奴投靠的决心,奴以死证明!”

罗帷飘动,烛火晃动恍若千盏明灯,她眼前火月盛放,绽开无数星子,在漆黑天幕尤为璀璨晃眼。

而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

紫禁城内。

钦天监监副李铨神色匆忙穿过曲折缦回的廊庑,宫灯照亮他苍老的脸和散落的一缕霜发。

“宣钦天监监副李铨进殿——”

养心殿东暖阁朱漆大门敞开,李铨在太监带领下,小跑着进去。

大殿中央,七层楠木金漆基台之上,坐于金銮宝座的,便是整个大商最尊贵的帝王。

三足香炉焚檀香,他还未能看清蒙蒙烟气后天合帝的面容,便跪在了金砖地面上铺展的波斯地毯中。

“往年冬月便降雪,爱卿可知今年为何腊月还迟迟不落雪?”天合帝没有抬头,执狼豪画着道符,即使一身道袍也丝毫不失天家威仪。

李铨没有抬头看,也感受到了帝王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

他身子伏低,开口便是镇定持重:“此一年,灾年矣。微臣数月来夜观天象,斗宿日渐暗淡,昭示了大商财运不济,恐有国库亏空,百业凋敝之忧。财运乃国之命脉,关乎一国兴衰,不可不重视。”

自正月以来,天象频频有异,接连而起的是多地旱、涝、地动频发,如此持续了整年。

“天灾连年,瑞雪又迟迟不降,恐百姓担惊受怕,对陛下有所不满。微臣奏请陛下,承先帝之法,尽早颁布罪己诏,行祭天大典,以平民怨、定民心。”

七尺高台上的天合帝似乎十分赞同他说的话,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点了点头。

李铨将身子伏得更低,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暗暗攥紧拳头,腹中话语于舌尖纠缠半晌,仍旧是难以说出口。

“爱卿不必有所顾忌,直言便是。”

李铨惴惴不安抬头看了一眼,将攥得发白的拳头打开,紧紧按住身下华贵的地毯,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带着一丝抖颤:“自天合十年以来,陛下广建迦蓝,光是京师,道观与寺庙加起来就有百座之多,每年分拨数十万两白银以修缮寺庙和供僧尼用度。”

“但陛下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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