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得可多,但多数都没办法带妹妹去。 去了怕死期更近。 他想了想: “我带你去芙杨河画舫喝茶吧。” 芙杨河宽广,贼人无处藏匿,非常安全。 公输和同意道: “好,就去那儿。” * * * 四月初春寒料峭,芙杨河边的游人不多。 许多华丽的画舫停在两岸还没开门,有一家眼尖的一眼认出了穆泽,热情招呼着: “穆小公子这边请,今儿个这么早,要哪位姑娘?想听什么曲儿?” “咳咳。” 穆泽尴尬咳嗽一声,瞥一眼身后睁着好奇大眼的小姑娘, “今儿不听曲,带妹妹来喝杯茶,游游河。” 那小二也是个灵光的,当下点头哈腰对公输和说: “我说早上怎么喜鹊在叫,原来是穆小姐您今日要来,小的这儿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外面风大,您快里面请。” 穆泽把小厮丫鬟都留在岸边马车上,带着公输和上了船。 公输和是真没“见”过画舫。 上一世,公输厘倒是带她坐过几次画舫听曲儿。 但画舫这个东西,最讲究的就是它的装饰摆设,闭上眼睛其实与渡船并无不同。 公输和是第一次得以仔细观看这画舫上的雕梁画壁,美轮美奂。 她开口,声音清灵动人: “小哥哥,我想听曲儿。你就给我请个花娘吧。” 没等穆泽答应,她径直问: “小二,有什么曲儿?” 小二满脸堆笑应着: “小小姐您可真是找对了画舫。您问穆小公子,咱们船上的曲儿那在整个芙杨河上都是数得上的。您要听什么都有,尽管点。” “行,去安排吧。” 公输和找了个位置坐下,倒比穆泽更熟悉自在似的,拍拍身旁位置,喊他来坐。 穆泽老老实实陪着妹妹坐了。 花娘啥的是绝不可能找的,但妹妹想听曲儿,就听。 虽然呃,画舫上的琴师和花娘,往往都是通的。 这些小事就不必告诉妹妹了。 画舫听曲儿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人家会做的事儿,可也不是什么有损闺誉的俗事。 哪怕祖父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罪的。 吧。 穆泽家里管得严,平日根本包不起一艘画舫。 今儿不一样,带着小祖宗出来,临行前祖母给塞了私房钱,母亲也给塞了一把,就怕他没把妹妹哄好。 如今,他手握重金,十分大气地包下了整艘船,指挥说: “开船吧,让我妹妹吹吹河风,感受一下两岸美景。” 公输和抱着瑟瑟发抖的手臂:…… 我是真的会谢。 那么冷的天,吹的不是河风,是你的抽风吧小哥哥。 画舫缓缓驶出,两位姑娘婷婷袅袅抱着琵琶古筝来到内室,对两位贵客行礼。 “公子小姐想听什么曲儿?” 这二位显然是认识穆泽的,两个人四只眼睛飘啊飘得像粘在穆泽身上一样。 偏穆泽根本不敢搭理,怕妹妹看出什么,头呈现别扭状只看公输和,讨好地问: “妹妹想听什么?” 公输和看着窗外景色缓缓后退,满眼的绿意萦绕心头。 是十足的新奇,又是十足的感怀。 她淡淡念道: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那就,随便唱两首咏春应景的吧。” “是,七小姐。” 两位姑娘也算懂事,见穆泽那个反应就不再多言。 款款坐下,琴声倾泻而出。 与行船间的汩汩水声融为一体,叫公输和陶醉其中。 她痴痴听着,脑中又浮现出昨夜那张蒙了黑布的脸。 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她自诩敏感过人,熟悉的感觉不会错。 自己现在还是过于依赖其他感官,看到样子反而不太有印象。 现在都有些记不清那人眼睛什么模样。 真可惜那人没有说话,声音她一定能认出来。 这人夜里来访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