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叫人,就说我的命令,不论如何让琬丫头过来一趟。”姜诚德无力地抬了抬手,只祈祷姜琬过来时有点眼力见儿,莫要在外人面前告状。 刘老先生见他这般配合,总算露出些许笑容,抖了抖袖子,“我今日不请自来,还请姜大人莫怪。” “岂敢岂敢,刘老先生也是为了我侄女儿,我只有感激不尽。”姜诚德一伸手,“还请快坐下,来人,换上好的毛尖来。” 刘老先生也不客气,带着阮少宁坐下,静静地等待姜琬的出现。 然而就连姜诚德也没想到,姜琬是被人抬着过来的。 看到侄女儿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模样,姜诚德脱口而出三个字。 “苍天啊!” 姜琬勉力一笑,在藤椅上看向厅中诸人,“小女见过刘老先生,见过大伯父,见过阮公子,请恕小女身上有伤,不宜下地行礼……其实小女也被禁了足,这辈子恐怕与书院无缘,多谢刘老先生还来看我。” 言罢,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着实惹人怜惜。 刘老先生看她两眼,把头偏向姜诚德,一声冷笑,“还请姜大人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姜诚德什么也不知道,顿足问姜琬,“这是什么意思?” 姜琬用帕子擦泪珠,低声道:“我想去书院读书,自己攒了束脩,还把珠二妹妹的一起出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惹恼了大伯母,竟招来一顿鞭子,大伯母还说,直到我出嫁前,都不许再出姜府的门。” 说到这里,她眉目含愁,哀求姜诚德,“大伯父别怪珠二妹妹在大伯母面前说我的不是,她生母在庄子里……”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再说就是置喙上一辈的事儿,但只是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让姜诚德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那复杂的情绪最终全都转为怒气,“去请大娘子来!” 小厮们知道事情闹大,腿脚甚是麻利,不多时吴氏就赶了过来,衣衫钗环远不如之前妥帖,见到姜琬趴在藤椅上,双目已经瞪了起来,“谁让你出来的?犯了如此大错,还不知悔改!” “我让她出来的,怎么,这个家已经全由你做主了?”姜诚德难得反问一句,反问后总算觉得自己的面子捡回来些,底气愈发足,“琬丫头又做了什么,何至于罚她到如此地步?” 吴氏已从小厮那知道客人的身份,清楚成败在此一举,根本没有丝毫隐瞒,兜底而出,“主君用不着处处质问我,姜琬这孩子心术不正,她去书院念书,只为了攀附权贵,寻觅退婚的出路,试问有哪个闺阁中的女儿会干这种事?实在是不知廉耻,打死也不为过!” 姜琬悲愤回道:“大伯母这么说,可有证据吗?” “珠丫头同你一起去书院,亲耳听到你和郎君们说冲着阮公子而去,这是想读书的样子吗?更别提私底下那些话了,当真是肮脏不能入耳!” 这前厅里伺候的仆婢都齐刷刷地看向阮少宁,阮少宁也没想到本来只是照着姜琬的嘱咐催刘老先生来救人,自己竟成了重点,憋了一会儿不知说什么,耳根子已有些红了。 他可不是纪容川那样风月场里悠然自如的人,他洁身自好、从一而终、重视名声……他是妥妥的好郎君啊! 姜琬颇带歉意地看过去一眼,刘老先生在一旁不动声色,只拍了拍阮少宁的肩膀,那意思很明确。 怪不得这杂事不上心小子忽然过来借着讨教策论,绕了半天,绕出一句“刚刚听两位师妹说,一个刚刚拜入书院的小姑娘一直没来”。 阮少宁定了定神,“那个……听闻定北侯府确有退婚之意,或许姜姑娘只是一时不快,才说出这种话来,但今天不少人听见了,如果对姜姑娘名声有损,在下愿意……” 没等他说完,姜琬就急急打断,“大伯母说的这些话,只是姜珠一面之词,大伯母可找其他人问过?” 阮少宁的面色慢慢沉静下去,耳根的红晕也慢慢退缩,吴氏则道:“问别人?你敢拿这些话往外说,我可还要顾着家里姑娘们的名声!” “既然没有他人佐证,又怎知真假?!” 吴氏看向姜诚德,“主君,珠丫头一贯老实,口中没有一句假话,此刻不如唤她来问。” 眼见着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姜诚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可当着外人的面不得不刨根究底,只能有气无力地抬抬手,“去传。” 姜珠来时耸着肩低着头,悄悄打量周遭,显出十分害怕的模样。 吴氏直接将她拉到身边,声音温柔,谆谆善诱,“珠儿,你不必害怕,你只需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如果当时还有外人在旁,你可说出他的身份,自有人会去查清楚。” 姜珠迟疑了好一会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