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很快被分开,清脆的巴掌声在院中响起,姜琬数到十下,看到梨雪的面颊都肿起来,上去将她一抱,挤开旁边的老嬷嬷,厉声道:“够了!” 吴氏起身,“你还想忤逆长辈?!” “她顶撞了一句,掌嘴十下,已经够了。再有什么冲着我来。” “冲着你?琬丫头,你要弄清楚,这不是冲着你,这是为了正一正家风,治一治你那些歪心思,我是为你好。” 姜琬冷眼看她,“那大伯母这次又要如何?” “先前我一时心软,允了你出门,从今日起自然不准再出去了,你就在春满居老老实实呆到出嫁那一日。”吴氏慢慢坐回去,每个字儿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至于你昨日犯的错,一码归一码,不罚不行。” * 姜琬挨了十鞭子,嘴唇青白,裙摆上渗着血迹,整个人动弹不得,被一个小藤椅抬回春满居。 她没掉一滴眼泪,反而是棠绣在一旁把衣袖都哭湿了。 “别哭,这时候哭,他们才开心呢。”姜琬想伸手去摸摸棠绣的头,实在痛得没法抻出去,只能再收回被中,苦笑道,“也不知道我这屁股造了什么孽,怎么尽往它那儿招呼啊。” 梨雪顶着红肿的面颊,问:“之前郎中给的药还有一些,再拿来用用罢?” 姜琬颔首,“我们分着用,这一次她不会再给我请郎中了。” 棠绣立刻急了,“那怎么能行?这天气渐暖,不用药伤口哪里养得好。奴婢……奴婢翻后墙出去,怎么都把郎中给请来。” 姜琬却拉住她,“别去,你现在和梨雪都得好好的,别再被抓住把柄……我若再失去你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很沉重的一句话,引得棠绣的眼泪又下来,她狠命擦了擦眼睛,出去吩咐小丫头烧热水来,小丫头见姜琬已经彻底完蛋,磨磨唧唧不肯动,最后把棠绣这样好脾气的人都惹得发了狠,连砸两只碗碟,站在廊上骂人,才支使动。 热水好一会儿才来,棠绣掀起被子,一点点褪下姜琬的亵裤,先用热水轻轻擦洗,才撒上药去。 她看了一眼梨雪,梨雪摇摇头,彼此之间已知心意——药不够,都给姑娘便是。 一边吹一边上药,还是痛,姜琬只能忍着,好不容易挨过去,棠绣从衣柜里翻了干净的绸布覆在其上,才又轻轻地把被子盖在姜琬身上。 这次伤得比上回更重些,姜琬的身子底子本不好,就连流血都显得那么有气无力,原先大家一起做针线活儿,扎了一下手姜琬就大呼小叫,生怕人不知道,现在却…… 棠绣忽然意识到,姑娘一直没嚷嚷,别是晕了吧。 赶紧看过去,姜琬正闭眼,口中死死咬着薄被的一角,豆大的汗珠顺额头而下。 “姑娘。”棠绣的心揪着痛,上去把她环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背,“药上完了,会好的,会好的。” 姜琬松开被子,抓着棠绣的手,倔强地说:“我把眼泪攒到明天,我先休息一下,今儿不必喊我用饭了。” 明天?明天就会好吗? 棠绣很想问明白,可是姜琬已经再度阖上了双目。 这一晚她痛醒好几次,胸口也被压得难受,吴氏却很舒心,连带着对姜珠也好了些许,晚膳后还没忘记让人把吃剩的果子给送过去,听回来复命的小丫鬟讲,珠姑娘感恩戴德。 姜诚德一天不见人影,不过这样正好,等得空了再慢慢与他讲其中利害。 吴氏睡得安稳,全然不知第二日姜诚德才从衙门回来,就迎来两位不速之客。 “什么?你说,是哪个刘令杉?” “主君,他自称是凛山书院的先生,身边还带了个年轻的小郎君,小人问他如何证明,他瞪一双眼,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将小人揍一顿,说人已经在这里了,何须证明……小人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特来请主君示下,是不是将他赶走?” “不讲道理……那就对了!”姜诚德一拍大腿,“快,快过来替我更衣,把人赶紧请进来。” 姜家的书房一时变得十分慌乱,等姜诚德更衣完毕去了前厅,刘令杉已经坐在那里,果如小厮所说,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拳头也紧握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掀起凳子打人。 阮少宁站在一旁,神色肃然,因他算是晚辈,先对姜诚德躬身作揖,“在下阮少宁,见过姜大人。” 姜诚德含笑点点头,“免礼,免礼,阮贤侄果然人中龙凤。”跟着又看向旁边那位。 因知道凛山书院对于青州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定北侯亲去,也会尊重有加的地方,他谨记自己不过一闲职小官儿,不敢怠慢,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