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够时简问蔺原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蒋和正已经踩着晚自习的上课铃，大步走进了教室。 收假回来的第一节晚自习都是班会，他来坐堂，主持则是许梦轻和蔺原轮流上。 今天轮到许梦轻，她主持的时候总是妙语连珠，也更会活跃班级里的气氛，基本上能让大家放松满四十分钟，蔺原则要公事公办许多，能凑够半节课都算他体贴。 宋清泉将那天做的书签从书包里拿出来，她特意买了磨砂质感的白色半透明信封用来装书签，希望收到的人能感受到她的认真与心意。 “卧槽班长，完蛋完蛋，一会儿又要被蒋哥抓到空档，不会提前公布月考成绩吧。” “……希望不要，我这次没考好。” 后排传来小声的吐槽，宋清泉倏地抬起头，身形颀长的男生已经在讲台上站定。 而原本该上去主持的、她的同桌，还坐在位置上摆弄着书签。 宋清泉凑过去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和班长换啦？” “上课前。”许梦轻也悄声道，“我都准备好稿子了，结果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发消息问我能不能和他换一天。” “咳咳。”蒋和正在讲台上轻声咳嗽，笑盈盈看着第一排的两个女生，“许梦轻，宋清泉，给你们班长一点面子，先别讲悄悄话了。” 宋清泉头一次被老师当众点名，有点不习惯，脸上禁不住隐隐发烫，和许梦轻垂眸相视一笑。 蔺原主持的班会流程很简洁，几分钟的时间安排好了下周的值日情况，便将一早准备好的纸箱从讲台下拿了出来。 里面铺着拉菲草，是那天在蔺原家里时宋清泉的提议，说这样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是随便拍脑袋决定的捐赠礼物。 “大家从后往上传，”蔺原说，“我到第一排去收。” 话音落下，教室里肃静的气氛稍稍活跃起来，这个时候说话，只要不是太过分被巡查老师发现，蒋和正一般都不会管。 蔺原走下讲台，在宋清泉和许梦轻的桌前站定。 “你这回居然这么不嫌麻烦。”许梦轻调侃他，书签传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第一排手中，“以前不都是让我们自己拿上去的吗。” 蔺原接过她递来的她身后一竖列的书签，有自己的理由：“之前都是捐书，太沉。” 宋清泉整理着传到自己手里的书签，在桌上敲敲整理齐，闻言诧异地看向他。 这个人上课前才气定神闲抱着二十多斤重的颜料上了六楼，气息匀净，怎么这么会睁眼说瞎话。 蔺原朝她伸手，说了两人间，今天的第一句话：“书签。” 宋清泉回神，递给他时稍稍有些慌张。 蔺原淡淡笑了笑，接过来时碰到了宋清泉的手心。 书签被他抽走，而另外的，她被他塞了一个纸团。 宋清泉泛起一丝紧张感。 她忍不住想，蔺原忽然和许梦轻交换班会的主持顺序，难道就是为了塞给自己这张纸条？ 可为什么呢，宋清泉茫然，如果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下课说或是微信里发消息一样可以办到，何必大费周章，还对许梦轻撒那样漏洞百出的谎。 蔺原很快收完了所有组的书签，回到讲台都装进箱子里，简单合上后，又小心放回了讲台下面。 下去前他特意叮嘱蒋和正：“老师待会儿走的时候别忘记带走。” 蒋和正嫌弃地挥手，让他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谢谢你操心哦。” 教室里低低响起一片笑声。 “好了。”蒋和正将教师的凳子搬回到讲桌后坐下，捏起粉笔在桌上敲了敲，“还剩二十分钟，大家预习一下数学下一章，咱们明天讲新课。” 下面哀鸿遍野。 没了蒋和正的视线关注，宋清泉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梦轻，她已经翻开了书，在专心预习。 扫到了一眼角落上的小标题，宋清泉愣了愣，许梦轻看的地方，已经是更后面的内容了。 十九班讲课进度快，她现在光是能跟上不掉队，就已经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努力。 下午返校时说给余雯听的漂亮话，在这会儿之前，她其实从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宋清泉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新同学有差距，但是，勉强能按时完成的各科作业、高难度下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正确率，让她一直觉得自己在班里虽然比不上蔺原和时简那样的层次，至少也是能摸进芸芸里的水平。 现实让她感到一阵脸疼，比挨吴素梅的那一巴掌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