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清为什么要放走忽兰?” “她在想什么,谁知道?忽兰勾结汉奸,烧光了半个开封城啊。这都不杀?!” “···这忽兰真不是东西,西凉要不是有他,无非混成西北一个大部落。说不定每年还得给咱们朝贡呢。” 月影西斜,清光落了满地,浓绿交错间,抽拉出云水波流。 金明清看了一会,看一道细光翻腾成虎,成龙。成奇奇怪怪的形状。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金明清靠墙而坐,双手抓住衣角,胡乱搓了两把,很快找到两处破洞,就伸出手指,在破洞中戳来戳去地玩。 忽然传来一个又轻又凉的声音:“忽兰不好么?” “你、你什么意思?忽兰杀了那么多人,屠了那么多城,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没有,”那个声音继续说,“我就是说,忽兰没什么不好。他好啊,挺好的。甘肃死绝了我才高兴!” 金明清闭了闭眼,转到门前,抬脚踢开门板,只见一间空屋,几个郡主稀稀拉拉席地而坐,也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纷纷朝她看来,“谁啊?衣服这么脏。小偷吗。” 金明清全当没听到,径直找到说话的,见她十三四岁年纪,可是脸上不见稚气,眉毛耷拉着,看起来很不快乐。 金明清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认识她。 郡主之间常有结梁子的。 可金明清人缘还不错,最大的原因是:甘肃油水少责任大。在这里封王,可谓吃力不讨好。没兵吧,管不住人;有兵吧,又怕皇帝忌惮。 所以谁不愿意来。 金明清绕着她走了几圈,蹭的抽出匕首,压在小姑娘脖子上,“以后管好你的嘴。” 刀光映得小姑娘眉眼淩凌,“你这没人性的畜生。有种就杀了我!” 金明清郁闷了。原本也就想吓唬这小姑娘一下,谁知道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大。 金明清下不来台了,又不可能真砍人家一刀吧,只好骂骂咧咧:“原来是个疯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算我倒霉!”说着,收回刀。 旁边有人小声嘀咕:“一码归一码,西凉人劫掠河南的时候,是金明清赶跑了西凉人。后来,后来,···唉!谁能想到?” 小姑娘大声道:“谁让她来了?!” 金明清看了小姑娘一眼,“谁啊你?” 小姑娘抬脚朝金明清踹来。 这一脚毫无章法力道,金明清单手一个后空翻,轻轻巧巧落地。 小姑娘面目扭曲,张开双手,朝金明清扑过来,“你不认得我!” 金明清莫名其妙。大昌北疆有七边,甘肃就占延绥张掖二边,延绥更是横跨陕甘宁,乃大昌至险,她镇守延绥三年,不杀人那是不可能的。 金明清道:“喂喂,就算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对不起!对不起!你别闹了。算我错了,杀人前没查户口,不知道家里有你这个疯子···” 眼看小姑娘眼红面热,状如疯狗,金明清道:“我开玩笑的。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哪有功夫查别人户口?” 斗室不大,金明清稍有动作,难免连累其他郡主。她杀人虽多,女人还是没杀过的。 金明清闪了几闪,“行了,行了,我到底是杀了你爹,还是杀了你哥?我爹也被人杀了,咱俩算不算扯直?” 小姑娘暴怒,“肃王死了,那是活该!西凉可汗替天行道,好,好,好得很!” 有人跳起来大骂:“金明照,河南陷藩,你的命是不是延绥双璧救的?忘恩负义,真不要脸!” 金明清听到这个名字。心尖一紧,浑身血往脑门涌,“你是金明照?” 金明照嘿嘿冷笑两声,腮边流下眼泪,开口一个字还说,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金明照乃豫王次女,金明清平叛开封时,金明照还不到她肩膀,成天追在她后面叫姐姐,没想到长这么快。明明才两年。 金明清脚下一阵阵发软,咽了两口唾沫,“对不起。” 金明照将脸一抹,表情又痛苦又愤怒,“你这样的畜生,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谁?!” 金明清无言以对,自己在开封之行,比杀人屠城,更恶过千万倍。 江苏郡主托着腮,红指甲在脸边,像一朵花:“她干了什么?” 山东郡主大声道:“总不至于在甘肃另立新帝,自封一个长公主做!” 江苏郡主闻言,面色刷白,扑到山东郡主身上,伸出十指丹蔻,插/进山东郡主发髻:“黄河以北失陷,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