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荆鸿拉来自己的马,把她扶上去,顾忌到她身上的伤,只能牵着慢慢走回去。 “先去医馆吧,我身上带着钱袋,”他提醒道,“你那些伤不能等。” “我知道郎中在哪里,”荆燕指着卜大夫开的医馆的方向,“我与那家大夫有些来往,他家徒弟也认识我的,不如就去那里——” “鸿哥儿,我……” 荆鸿身后,叔父畏畏缩缩地小声叫了他一句。 荆鸿冷哼了一声,全当没听见,带着马就往前赶。 荆燕打住他,悄悄提醒道,“去医馆要掉头。” 荆鸿木愣了一下,财没好气地回身面对荆子玮。 “鸿哥儿,一家人……” 荆子玮嘴中嗫嚅着刚说出几个字,荆鸿的火气就蹭蹭冒上来,他寒声反问:“一家人?二叔闯了祸,又让我妹妹挨板子,这会记得是一家人了?要不是维舟他派人送口信给我,我都不知道我妹妹,就因为你,平白遭了这么多罪!” 荆子玮的头埋得更低了,“我不求你们原谅……”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荆鸿横眉,“二妹,我们走!” 他牵着马就要转身离开,荆子玮却“扑通”一声跪下来,拉着荆鸿的衣角:“救救阿瑛……救救你们叔母……” 荆子玮的声音颤抖着,从号啕大哭慢慢变成低声祈求,一句一句不肯停下,“阿瑛的病一直也是我的心病,我想救她,可是我没钱啊……我救不了她,我该死!我不是人!” 荆鸿的牙关咬着,一脚撇来地上爬着的叔父,可是刚甩开,荆子玮的手就又抱上了他的靴子,死活不松手。 “只要找到能治阿瑛的郎中,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只要救阿瑛!” 荆子玮脸上涕泗横飞,嘴边都是泥屑烂土,荆燕知道,这是她这个半句不离“有辱斯文”的叔父,彻底放下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豁出去了。 他应该,是真的很想救自己妻子吧。 可是他当初实在懦弱又没有担当,拿到了钱,不第一时间去找郎中看病,反而赌瘾上身,纵然是想给妻子的药钱翻一番,但是里面有多少私心,他心里最清楚。 荆燕看向自家大哥,荆鸿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理他。 荆燕想了想,最后还是开了口,“叔父。” 听到她的话,荆子玮心中狂跳。 然而荆燕的下一句却是,“我客气尊你一声叔父,不代表你对我、对我家做过的那么事,都能一笔勾销,我不原谅,也绝对不可能原谅。” 荆子玮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来。 “你当初一逃了之,让我替你背债,现在我把这笔债送还给你,”她一字一句说道,“害我多少银两,现在就要还我多少,外加利钱,否则,休想让我替叔母找大夫。” 荆子玮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抬起头,满是不敢置信的喜悦。 “是叔母认定了你,她一辈子苦命,我不想因为你的错,而无辜累及她,”说罢,她指着远处安平的方向,“叔父,你答应三件事,我也会尽全力求郎中治好叔母。” “你只管说,我全都答应!”荆子玮不由分说先应下了。 “第一件,叔父要承认我父亲与你弟兄二人已分家,往后你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抛还给我们; “第二件,叔母起居不同于常人,她从前怎么照料你,现在你也该怎么待她,不能假手于人,不能随意抛弃,不闻不问。” “好。” “最后一件,给叔母治病的药钱,我会给,但叔父你除了平日耕作,要来我这里做工还钱,”荆燕的语气极为认真,“我不是济世的菩萨,叔父但凡有一日敢偷懒,给叔母的药就一日贡不上,我说到做到。” 荆子玮嘴边的胡髭颤动,“我全都答应。” “那我们回去,立字据为证。” 荆燕在马上轻拍哥哥的手,“没事了,这回走吧。” 荆鸿嘴角微翘,二妹是越发聪明精干了。 “哥哥,”荆燕又想起来一桩事,“能托哥哥一件事吗,要是实在不好办,也没关系。” “说吧,有什么棘手的?” “马将军是被哥哥说动来安平吧?这次出手治了郑懋,是不是因为快打仗了还缺粮?”荆燕笑笑,这个她听堂审就猜得七七八八了,“如果缺的十分厉害,我倒想趁着个机会跟军中做个生意。” “你能跟军队打交道吗?”荆鸿十分惊异。 “能,”她打包票,“只要哥哥能说动将军,明日上午来安平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