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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1 / 3)

这件事后,京城的旨意下来,允许天骁军查办卫所军官倒卖官粮一案,与此同时,正如马暨忠所预料的那样,奎州境内各县闻风而动,开始大肆推行此法,惩治贪污官粮的恶吏军官。

而郑懋首当其冲,挨了八十板,旗官官衔也被摘掉了,重新沦为了他自己口中的“贱民”。

当然,这都是七日后的事了。

堂审当日,侯大那群无赖,本来就是郑懋找来为难荆燕的,见自己主家都倒台了,生怕郑懋的事牵连到自己放贷的本行,索性状不告了,债也不要了,灰溜溜回了老窝。

苦主都没了,刘县令正好顺水推舟,当堂给荆燕和叔母朱氏开释。

衙役刚打开腕枷,荆燕心里紧绷的弦也跟着一起松了下去,几天的牢狱之灾,外加堂下挨的板子,她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荆鸿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妹妹,又避开她背后的伤处,把自己在军中的外袍解下来,要给她披着。

看着荆燕背上鲜血淋漓的囚衣,他心中万分愧疚。

从他突然被拨去修城墙开始,后来家中的一切事务,多半都是二妹操持的。父亲走后,自己也没照顾好他们,尽到半个一家之主的责任。

荆燕看到大哥动作,却赶紧挡下,冲他摇头。

今非昔比,荆鸿现在有了职务在身,还是在将军这种品阶的高官跟前办事,说什么都不能在外人面前随意。

她朝大哥眨眨眼,让他信她,自己不需要那么多保护的。

荆鸿心中一怦,二妹和以前不一样了。

从前她被教的性格乖顺,下意识所有事情都会遵从忍让,虽然是邻里称赞的大家闺秀模样,可是荆鸿觉得,那不是妹妹想成为的样子。

时隔多月,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会看揣摩形势拿定主意,还能顾全局面,自己都未必想得有她周全。

愧疚之中,倒也有了几分欣慰。

荆燕心里倒没有想这么多,从天而降的祸事消了,她也无罪释放,算是告一段落。现在,她只想吃一口新鲜的热腾腾的饭菜,躺进一床舒服的被褥里,睡他个三天三夜,把她这段时间在牢里整夜失眠的觉都补回来,鬼知道她在那个地牢里遭了多少罪。

不过她忘了……山上那个本来都快住习惯的猎屋,已经被火烧得就剩个空木头架子了。

可是,让她回到原来的家里,跟坑害了她这么多天的元凶之一叔父住回一起,那还不如上街流浪。

出了衙门,荆鸿见自己妹妹踌躇不前,一眼就看透了她的难处。

他先转身,向马暨忠行了一礼:“难得与家人团聚,想向将军告半日假。”

马暨忠没说什么,摆手就放他走了:“记得明日午时回营。”

荆鸿:“是。”

荆燕有些惊讶,等天骁军的一行人走远了,才小声问荆鸿,“这位马将军原来这么好说话吗?我以为行军带兵的人都跟……”

她突然想起来,她也只见过杜行,习惯了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所以理所当然代入了。

荆鸿接道:“什么?”

“没事,”她回道,“对了大哥,你当初是怎么去到军营里,还找了这么好的差事?”

“说来话长,”荆鸿回忆,“我本来被拨去修缮的地方,比奎州远得多,结果走到半路上,说是鞑子攻破了冀州一线,直往南下,急需速建防事。我这一路人就改道回了奎州,正好碰上天骁军退守,不过说起来也奇怪——”

他顿了顿,“一个偌大的军队,将军身边一个文官都没有,每日往来各处的书信,都是找的会点笔墨,但完全不通军中事务的外人来写,写完就被关到不知道哪儿的牢里,等十天半个月才能出来。”

“我就是那时候被他们找来的,”荆鸿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不过,放人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些被抓来抄信的人,起初一个都没被放回来,我也被抓去时,还以为死路一条。”

“后来呢?”

“我替他们抄一封信时,发现里面写错了一处,我想着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做好这死前的最后一桩事,兴许他们念在我老实的份上,还会留我一具全尸。

“那处与别的信都不一样的地方,我告诉每日关着我的士兵后,没多会,我就被放出来了,而且还派给我行军主簿的名头职务,只是官身要等战后才能加给我。”

听荆鸿讲了一番奇遇,她仍是没理清大哥被重用的原因,也许跟战事紧急有关,也或许是大哥读书有见地、字写得好也有点关系,总之最后结果是好的,那就不必多想了。

“大哥现在是有月俸粮饷在身的人了。”荆燕也替自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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