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的人群中有一个洪亮的女声分外清晰。 “李姐，这边有个客人在找透明书皮，麻烦你带她去找一下。诶您好，麻烦您往里走，店员会带您去找的。”店门口收银台后的女人朝着店内吆喝了一身，火速转头满脸堆笑看向自己的顾客，她手上扫描枪不停地发出滴滴的声音，熟练地将东西打包好，微笑着看向一旁正在玩手机的学生，“您好，一共15件商品，需要收您32块5，请问怎么支付？” “走微信。” “好嘞，微信收您32.5，东西拿好，下一位。” 她是这家店的店长兼收银员，也姓李，但是年纪不大，人也很好相处，店里员工和熟悉的客人都叫她小李。 刚才找书皮的客人往里走了五六步，一个灰白头发的女人迎了上来，她就是李姐了：“你好，请问需要哪种书皮？我们这边有透明的、可以直接套的，也有……” 李姐说话声音很小，和和气气的，她带女人在货架前走了几步，把店里有的书皮都介绍了一遍，而后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客人挑选。 “诶诶，就是这个，老师群里说的好像就是这种，谢谢嗷大姐。” “不客气，应该的。” 晚上八点，卷帘门被拉上，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刺耳。 “小李，先走了啊，明儿见。” “明天见，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嘞。” “店长再见。”“小李再见。”店里的员工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店门口只剩下李姐和小李店长两人。 “李姐。”小李从钱包里抽出了两张红票子，“这是今天的工资，您收好。” “谢谢。”李姐将这些钱整齐地塞进皮夹子里，这个皮夹子还是店里买的，上面有小猫小狗的图案。皮夹子里已经塞了厚厚一沓的百元大钞。 “哎呀，财不外露呀李姐。” “好的。” 这里是一家中学隔壁的文具用品店，开了有好些年，小李也是从家里继承的这家店面。现在的学生兴趣爱好很广泛，在这种文具店里明星动漫盗版周边之类的小玩意卖的已经不太好了，赚头不大。反而是什么手串、咕卡之类的东西正时兴着。 大概半年前，李姐游魂似的走进了店里，小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隔壁学校的学生家长。 上次见她还是这学期开学前，她不常出现，转眼快学期末了。 李姐是一位很典型的东方水乡美女，五官精致、面部线条柔和且没有一点的攻击性，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像一幅水墨画。 说来惭愧，小李算不上是个标准的颜控，但是李姐却很对她的胃口，她对这位一举一动间都散发着魅力的美丽客人有着一定的好感。 而现在，这位客人再次站在眼前却吓了小李一跳——她一头乌黑的长发白了一半，满脸憔悴，看起来老了不下10岁。 她在店里逛了逛，买了两支上面印刷着卡通人物的中性笔。结了账她又飘也似得走了出去。 “诶，赵儿，这是上次车祸看见的那人吗？怎么这样了，不过也难怪……”这时店里没什么人，一旁两个员工交谈了起来。 “小王，你知道她？” 被叫做小王的店员听店长问自己，摇了摇头：“也不算知道吧？不过两三个月前吧大概，我和赵儿出去吃饭看见她了，在马路边哭晕过去直接被救护车抬走咧。哦哦那次你好像不在的，我们第二天好像和你讲了，我俩在边上听了会儿墙角的咧，听说是她女儿和老公被车撞了，她赶过来的时候女儿都已经断气啦……” “对的对的。”小赵在一旁附合，“那现场可惨烈了，马路中间那栏杆都被撞飞到马路另外一头去了！到下次我们再路过那个路口的时候，什么黄花白花啊，元宝蜡烛啊什么的都摆上了。诶，咱们有次聚餐不是也提到过的吗，店长你忘啦？” “那次的车祸居然是她的家人啊……”小李若有所思，正要叹气，却见那女人又折了回来，小王小赵赶紧收了声。 “你好。”女人手上紧紧捏着那两支笔，“我刚出去的时候看到贵店门口贴了在招临时工的海报，不知道现在还收人吗？” 小王冲小李使了使眼色摇了摇头，虽然店里确实在招人——原先的理货员回家照顾刚生产的女儿去了。 “这个嘛，”小李犹豫了，视线下移瞥到了女人发白的指尖，“确实是在招人的……” 许明阳和秦晓在等待着下文，但是四周流动的时间明显慢了下来，当这个场景完全静止时，环境光变暗了，在小李和李姐两人之间慢慢出现了两个光斑并且有扩大的迹象。 “这是？”那两个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