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得让人害怕的场景。男人的神情非常认真,仿佛在进行一项伟大又悠远的工程,满屋红烛映照下,他身上的喜服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就像来自地狱的厉鬼。 这个“阵”魏纵摆了很长时间,摆得非常仔细,几乎把自己二十多年人生中所有的耐心都用上了。 这“阵”是他花费了很多心血才打听到的。 当初他想起家乡那个传说,送了季清漪一对穿寿衣的木头人,季清漪和飞飞都以为那只是变态的恶作剧,目的就是为了吓唬和恶心对方,殊不知那只是“前奏”。之后魏纵便回到了滇南,花了很多钱,终于辗转拿到了那个能将接受木头人礼物的女人永远控制在手里的阵法。 阵法有没有用姑且不论,反正魏纵是信了,并且付诸了实践。 季清漪不想盯着他看,因为越看越是心惊,可是不看又更害怕,万一他突然发疯怎么办?毕竟这屋里就两个人,他要是癫狂起来,只能找她发泄。 夜风从窗外凉凉地吹进来,季清漪条件反射地一哆嗦,这才发现那种浑身酸软的感觉好像缓解了一些。难道是药效在慢慢减退?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看魏纵的样子似乎还要忙很久,说不定等他摆完“阵法”,她已经恢复过来了。 不过她面上一点苗头都没露出来,小心地用眼角余光搜索着整间屋子,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防身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朵硕大的红花被拿走后,露出了一个果盘来,盘底是莲子花生等物,上面放着几个鲜红的苹果。 那果盘看起来很陈旧,而且非常厚重,像是从地里刨出来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董,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是石头做的! 如果力气恢复,冷不丁用果盘敲在魏纵的后脑勺…… 季清漪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光是想想,一颗心就砰砰直跳,紧张得手指都弯曲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纵终于摆完了他那个叫做“天地五行乾坤八卦锁魂阵”的阵法,只差最后一个步骤,就可以把眼前这个女人的灵魂永久地控制在自己手里了。 以后叫她往东就往东,让她伺候就伺候。 他短暂地幻想了一下季清漪不着寸缕,躺在他身下求饶的情形,那张绷了好半天的脸总算露出了笑容。走到季清漪身边,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季清漪一边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一边作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以免魏纵发觉她的力气在逐渐恢复。 魏纵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下药时剂量把握得不太精准,也并未发觉季清漪在演戏。他没有回答季清漪的话,而是将她全身的重量都挂在自己身上,带着她往桌案走。 眼看着离那个果盘越来越近,季清漪的心跳愈发快了。 她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没能打中魏纵…… 魏纵明显是要拉着她拜堂,拜完堂恐怕就是洞房花烛了。她不知道拜个堂要多长时间,但就她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还得很久才能彻底恢复。 而就算恢复了,她仍旧是个弱女子,魏纵怎么说都是男人,天生力气就比她大。哪怕出其不意地偷袭,也不一定能成功。而若是不成功,激起了魏纵的凶性,那她可能会死在这里,而且死前还会受到惨无人道地侮辱。 只能先拖延时间。 如果那条短信成功发到了傅惟寻那里,就算他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也一定会有所行动——对于她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置之不理。 她还在想着,旁边的魏纵忽然道:“跪下。” 拜堂自然是要跪的,但季清漪不肯屈服:“凭什么?” 她的声音也恢复了一点,但她刻意压着嗓子,因此魏纵并没有起疑。他盯着季清漪看了几眼,这个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呢?她以为自己还能逃脱他的手掌心吗? 他冷笑一声,猛地用力,将季清漪往下一压。季清漪的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咚一声轻响,疼痛倒是让她又清醒了几分。 两人一起跪在桌案前,此时她离那个果盘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