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盘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但季清漪清醒得很,知道此时绝对不是好的时机,如果一时冲动,很可能就连最后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还是拖延时间吧。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确定傅惟寻会不会来,那条短信她是盲按的,智能手机摸不到键盘,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摸对位置,只是胡乱按了一通空气罢了。 甚至有可能那只是她昏迷前产生的幻觉,以为自己向傅惟寻求助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与其说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不如说那是她内心的祈盼。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在最危险最害怕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傅惟寻。 那时她根本来不及多想,纯粹是潜意识的反应,却最终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傅惟寻身上,说明在她心里,他是最可靠的那一个。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会为了她上刀山下油锅,那一定就是傅惟寻了。 那一刻她甚至连季爸爸都没想起来,当然并不是因为季爸爸不会为了女儿赴汤蹈火,而是她潜意识里希望父亲一生都平平安安,不用冒任何风险。 这一生,能跟她共患难的只有傅惟寻,也只愿意是傅惟寻。 而不管他最终能不能来,赶不赶得上救她,她都要拖延时间。 “拜堂”是魏纵“阵法”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道环节,他十分郑重,在强迫季清漪跪下后,他说道:“磕头,拜高堂。” 季清漪看了一眼椅子上坐着的假人,心想高堂不是指父母么,他怎么用两个假人代替?就算父母在滇南,不可能出席他这疯癫的拜堂仪式,但用假人也太不吉利了吧。 难道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了? 这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好话题,她故意问道:“你的父母呢?儿子成亲他们都不出席吗?” 她的嗓子还是哑,说这么长的句子,就像被刀片划了好几道,难受得很。但她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就像真的已经融入了魏纵的这出“戏”里面,从戏中人的角度好奇地发问。 却见魏纵脸色倏然变了,显然是被戳到了痛脚,恶狠狠地说:“你父母双全很了不起吗?” 这个回答证实了季清漪刚才的猜测,他的父母应该是都不在了。 或许这也是他性格扭曲的一方面原因。 此时当然不能激怒他,季清漪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觉得——”她支吾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说辞,“觉得挺遗憾的。”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嗓子太哑了,导致这话听起来一点儿也不“遗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魏纵并没有被安抚到。他盯着季清漪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压到地上,凶狠地说:“磕头!” 他没有控制力度,这一磕响亮至极,季清漪只觉剧烈的眩晕和疼痛同时袭来,下一刻,已经被魏纵从地上又拽了起来。 一连磕了三个头,魏纵这才撒手放开她。几缕长发从他指间落下,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季清漪疼得低低嘶了好几声,这才缓过来。低头看时,发现地上有血迹,估计她的额头正在渗血吧。但她不敢抬手去摸,毕竟此时她的状态应该是浑身酸软无力,连手都不怎么能抬起来的。 不过,这阵疼痛也让她更加清醒了些。 她跟魏纵的“拜堂”仪式,和她以往在电视小说里看到的不一样,人家都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他们则拜了个高堂就算完事儿了。 然后她就被魏纵拽着进了那个“阵”。 她从来没研究过这种东西,甚至见都没见过,自然不知道这“阵”有什么玄机。跌跌撞撞被魏纵拽到了阵的一角,然后就见他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在烛光照耀下闪着骇人的光芒,看得出非常锋利。季清漪吓得差点心脏都停了,颤声道:“你干什么?” 魏纵抓起她的左手,在无名指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正好落在他预先布置好的“阵眼”里。一连滴了三滴,他这才停下来,说道:“你不是处女了,身体不纯洁,得用血来清洗罪孽。” 先不说这邪-教洗脑一般的话有多少槽点,季清漪第一个反应是,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处女? 不过转念一想,他先前都说她水性杨花了,可见早已断定她是个荡-妇-淫-娃。这种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跟他争论纯属浪费口舌。 她现在每开口说一个字,喉咙就像是要被刀片刮一遍,能少说尽量少说。 就是不知道,这所谓“清洗罪孽”需要用多少血才够,万一要把她全身的血都放光,那可就太糟糕了。 好在事情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坏,魏纵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