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景辰越是深思此事,越觉得如鲠在喉。让菱秋与方凝汐做名义上的姐妹,这实在是难以想象…以方凝汐的性格,不知会怎样变本加厉地残害菱秋… 越想,越觉得危机四伏,景辰心情复杂地进了密道,思索着该怎样将这些事告知菱秋。 如果菱秋不愿意当丞相的女儿,即便是排除万难,他也会与丞相斗上一斗。即使面临世人非议,他与菱秋的名誉尽毁,这份感情也不会撼动分毫。陆景辰的妻,只会是叶菱秋一人。 菱秋与邓璋父子相谈甚欢,她不仅相信景辰的安排,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邓大人会是一位好父亲。 她心情很是不错,可景辰前脚刚走,南枝后脚便回了倾云轩。 菱秋拉着妹妹的手,告知了这一切,可南枝非但没有同她一起庆祝,反而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她猜不透妹妹的心思,南枝好似一直在纠结着什么,最后只是说,陛下会和她解释… 菱秋心念微乱,也没了在院子里赏景的心思,回到了自己房间,拿起了绣针。 听说,做针线活会让人心情平静,抚平心中的杂念,菱秋便也试试。 自从来到这倾云轩,她便从未动过这绣棚,徒然拿起了绣花针,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望着那块白青色的布料,菱秋想起了与景辰定情的那天灯会,她送给了景辰一枚香囊,表示她的心意,虽然是景辰付的钱… 后来发生了好多事,她几乎没见过景辰腰间垂挂香囊。他是一国之君,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那枚做工粗糙的小物件,会不会早被他遗弃了… 不管那些了,我今日便亲手给他做个香囊,看他敢不敢再弄丢我的心意! 菱秋一鼓作气,比照着窗边那盆开得正盛木槿花,一针一线绣了起来。木槿外形雅致小巧,其实是看起来比较容易绣… 她不擅刺绣,虽然极为认真,但指尖还是被戳了几个小孔。穿针引线之中,她逐渐找到了门路,越绣越起劲,一朵略显抽象的木槿花便开在了绣棚上。 她拆下布料,尝试着剪裁了几下,又仔细地缝成了一枚奇形怪状的小荷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她在烛火下看了又看,觉得还算满意。 景辰在菱秋门外站了好久,不知该怎样与她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透过窗纱,屋内的烛光一直燃着,菱秋一直在等他… 景辰不再让菱秋多等,推门进了屋子。只见少女正坐在圆凳上摆弄着什么,脸上笑意粲然。 菱秋听到了推门的动静,抬首迎上了男人的目光,阿辰正眸光闪烁地望着她。 高大的男人无言地立在门边,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只是…他瞳色幽深,气质也冷峻了许多,没了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知有什么未曾诉尽的心事? 菱秋起身,笑意盈盈地对着景辰扬起了自己做的荷包。 “阿辰,快看我给你做了什么!本想做个香囊送你,可没找到合适的香料,只好做成荷包了…我绣工不太好,你…不要嫌弃…” 景辰接过荷包,只见上面绣着一朵歪歪斜斜的花,而布料也是他喜爱的青色。呃…虽然看起来粗糙了些,但也别有一番意味… 他端详了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上面有些凌乱的针脚,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开心地将荷包系在了自己腰间最显眼的位置。 菱秋一直调皮地背着手,看到阿辰似乎很是喜欢自己做的荷包,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状,莞尔一笑。 “就知道你喜欢!这回…可不准弄丢了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世间独你一份!” 景辰注意到了她背着的双手,剑眉微皱,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她的手腕,只见那柔嫩的指尖被扎破了几处小口… 他心疼不已,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住,轻轻吹拂着她受伤的指尖。 “菱秋,我知晓你的心意,这枚荷包我会一直珍藏。以后不要再做了,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受伤…” 景辰牵着菱秋的手,坐到了床边,翻出金创药,温柔涂抹在她细小的伤口处。药膏清凉滋润,菱秋心里也泛着丝丝甜蜜。 涂药的时候,景辰将今天的事尽数告知,提到丞相狡诈的计谋,仍是愤恨不已。 菱秋安静地听他讲完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便是南枝欲言又止的原因。她与邓大人,注定是没有父女缘分… 方丞相…是那方小姐的父亲,方小姐屡次刁难我,更是苦苦追求了阿辰多年。如若我成了她的姐姐,不知会怎样伤她的心…而我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看菱秋颔首不语,景辰心念微乱,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郑重其事地说道:“若是此事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