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秋上前,接过了景辰手中的食盒,并将酒菜一一在石桌上摆好。 刚刚做好了这些事,便听到了叩击门环的声音。 菱秋提着裙摆,如一只灵蝶,轻盈地飞到了门边,打开了院门。 邓璋和儿子一起,下了朝,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忙赶到了倾云轩,路上又要防止有心之人的尾随。父子二人擦了把汗,尽量小声地敲门。 只见,开门的是位年轻姑娘,巧笑倩兮,美目流盼。父子二人从未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绝代佳人,想来这便是陛下心心念念的叶姑娘了。 得了景辰的允许,几人围坐在石桌前,吃起了家常饭。邓璋看得清楚,平日里威严冷峻的陛下在叶姑娘面前像是个邻家小伙,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情意绵绵。 邓帆只在一旁低头吃饭,饶是他已成家娶妻,面对这如胶似漆的二人,也还是面红耳热… 酒足饭饱过后,景辰开始互相引荐,菱秋则一直保持乖巧娴静的样子,笑眼盈盈。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叶姑娘端庄知礼,秀外慧中,能有这样的闺女,老夫何其有幸…” 邓璋很是称心这个义女,对菱秋甚为亲切。一言一行中,他能清晰看出,叶姑娘没有丝毫刁蛮任性的做派,即使深得陛下宠爱,也不会嚣张自傲。 这般出挑的姑娘,如若真是我的女儿便好喽… 认亲之事进行地很顺利,邓璋父子又与菱秋闲话家常了一番,这才告别离去。景辰心情很是愉悦,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拟订诏书,将此事公告天下了。 景辰不再耽搁,立即返回紫宸殿草拟诏书。当他斟酌好了字句,已是日暮时分。他反复读了又读,这才满意地拿起了玉玺。 正当此时,弦歌突然跑进了大殿,气喘吁吁。景辰只好暂放玉玺,询问弦歌发生了何事。 “陛下,大事不好了!如今坊间皆传言,说叶姑娘是丞相流落在外的女儿!” “什么!” 景辰震怒,拍桌而立。 弦歌快速喘匀了气息,将了解到的情况如实汇报。 “臣早上陪南枝去了国师府,回来的路上便听到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说丞相大人在南方老宅曾与一名女子私定终身,还有了女儿。” “可他为了仕途通畅,不得不与世家联姻巩固地位。夫人仙逝后,丞相越来越思念从前的爱人,于是派人去家乡寻找,想将她接到安平,再续前缘。可造化弄人,佳人已逝,唯独剩下一个女儿。” “此女随了母姓,名唤菱秋,在去往安平的路上与陛下的御驾相遇,被陛下看中。如今正养在别苑,只待身份公开,便纳为妃嫔…” 景辰听了弦歌的汇报,怒极反笑,这故事编得…还真是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啊… 细细想来,方文州定是此传言的始作俑者。前几天户部尚书失势,丞相果然坐不住了。他想借此机会为自己寻一个筹码,一个让自己屹立不倒的筹码… 他若是成了菱秋的父亲,日后册封皇后,他便是大梁名正言顺的国公。他算准了我会为菱秋的未来铺路,必会扶植皇后的母族,他的丞相位置,便是坐稳了… 只是此举若成,他的亲女儿便成了一步废棋,方凝汐会就此甘心吗? 即使我否定这个传言,但依旧无法改变菱秋已在别苑的事实。说不定此事便会闹得满城风雨,有心之人更会对菱秋口诛笔伐,说她狐媚惑主。 我虽不在意世人眼光,可菱秋会不会因为这些恶意的言论,而心里难受委屈?我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伤心… 正当景辰在细细斟酌时,魏公公进来禀报,说丞相大人在殿外求见。 景辰嘲弄地扯扯嘴角,千算万算,还是让这老狐狸钻了空子,且看他如何说辞。 方文州信步进了大殿,表情镇定自若,看到景辰时,恭敬地行了一礼。 景辰不欲与他客套,直入主题。 “方文州,你编故事的水准,还真是让文人都自愧不如啊!只是,为了你个人的前程,你竟不顾自己的名声,让你九泉之下的妻子情何以堪!” 丞相压住心头的慌乱,敛袖而跪。此举本就是兵行险招,赌的是陆景辰对那位叶姑娘的情真意切。如若皇帝震怒,不在意什么名声,他便是妖言惑众的死罪。 “微臣承认,此传言确实是臣放出来的。只是…臣也是一心为了陛下着想。陛下看重叶姑娘,丞相之女的身份,才更配得上皇后的位置。若陛下顺水推舟,臣保证,定会全力支持叶姑娘成为大梁的皇后,将她当做亲女儿一样疼爱!” “呵,你是保证了,你那好女儿保证了吗!就在前几天,方凝汐潜入倾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