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 路然半抬眼皮,睡眼惺忪的朝况易摊开双手,狮子大开口: “一声十万,三声三十万,给钱!” “什么!三…三十万,你抢钱啊!” 况易吃惊的睁大眼睛,嘴里被咬过一半的包子掉在桌子上。 他还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女人,一本正经的向他要钱。 本来只想着打趣几句,从她身上找点乐子,结果对方不接招就算了,还赔出去几十万! “师哥,听到了没,我们这几天出差费,全由况公子买单!” 几人说说笑笑的吃着早餐,一旁上菜的服务员听声音,知道他们是外地人,想着可能是来旅游,就向他们介绍当地特色。 听到特色,路然来了一些精神,多问了几句。 服务员告诉他们这里烧烤很有名,还上过某某大人物的饭桌呢: “您吃了之后就知道了,那简直就是吃一次想一百次,夏天配着冰啤酒,哟,爽得了勒。” 服务员说完还嗦溜了一下嘴,仿佛自己正在享受那份专属夏天的愉悦。 冰啤酒小龙虾!绝配嘛! 路然的肚皮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兴奋地说: “反正今天都走不掉,不如晚上去对街夜市吃点烧烤如何?” 这鞍山县着实无趣,连个酒吧都没有,害得他况易变成了早睡早起的大好青年。 既然闲着也没事,喝喝小啤酒吃吃小烧烤,这样打发时间也不错,曲敏也是个爱凑热闹的,自然是少不了她。 华晏更不用说,路然去哪里他自然也是要跟去的。 只有柯齐说他不喝酒,加上他有伤,就没勉强他一起去。 ****** 半夜12点,柯齐被一阵闹铃吵醒,他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您好呀,我是星星烧烤摊的老板,您的朋友在我们这里喝醉啦,让我打电话给您通知您来接他。” 柯齐手掐着太阳穴,大晚上被吵醒,他显然有些不耐烦: “都喝地上去了吗?你直接叫个车把他们送回来吧。” 烧烤摊老板望着眼前四个人,语气中带着些为难: “要不,您还是亲自来接一下您的朋友吧,他们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敢动啊……” 柯齐到了现场才知道烧烤店老板的意思,他捂着半边脸,眉头皱紧的看着面前混乱不堪的场景: 桌子,地上全摆满了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子,曲敏头发散乱,两个眼圈通红的倒在况易身上,俩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咕噜咕噜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会又像仇人一样分得老开,仿佛对方身上长满了虱子,各自都嫌弃得要命。 曲敏的声音又大又尖,吵得周围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他们,柯齐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人发酒疯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赶紧把他们像丢垃圾一样,塞进汽车后座。 另外两个倒还好,没有大吵大闹,华晏安安静静的扒在桌子上,路然很乖巧的坐在旁边。 一只手拿着光秃秃的烧烤签,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胡乱翻找虾壳,十分认真的串着虾壳串。 送完了曲敏和况易,他转身又把华晏也扶了起来。 由于华晏是典型的醉不省人事,整个身体全都压在柯齐身上,加上他腿上还有伤,搬动前两人之后已经消耗了他很多力气。 再加上死沉的华晏,他差点累得一口气没缓上来,只能将后车门锁紧之后,在路然旁边坐下来歇口气。 昏黄的灯光,氤氲的烟火气,来来往往的人群,让柯齐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自己多久没有正常人的生活了? 他侧过身,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看着路然红着脸蛋认真穿串的样子,呆呆傻傻的,和往常精灵古怪的样子判若两人。 忽然起了一整风,吹起了路然的短发,露出了她小巧的耳朵。 就在那一刹,柯齐恍惚的看到了她耳垂上闪过一个他极为熟悉的东西。 柯齐大惊,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掀开了她的耳发,耳垂处有一朵玫瑰形状的红色胎记。 他死死的盯着那胎记,一时间心头思绪沸反盈天,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百年前那种无法言语的恐慌,再次向他袭来: “阿齐,我想我这一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那么喜欢的人了。” “阿齐,父亲说你杀伐过盛,血腥味太重,不许我与你来往,以后,可以不杀人了吗?” “阿齐,你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阿齐,要是下辈子我们失散了,你就循着我耳朵上的玫瑰胎记来找我,好吗?” “我好痛,阿齐,杀了我,杀了我……” 路然被他扯得不舒服,拼命的扭动着胳膊,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可柯齐像是发了疯,用力的钳住了她的胳膊,瞪着血红的双眼,结结巴巴的问她: “你…你耳朵上的,这个玫瑰花是…是哪里来的?” “哎呀,好痛啊,什么哪里来的,我妈生的,你放开,放开我。” 柯齐看着路然,脑袋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什么感觉,不敢置信?失而复得? 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眼眶酸涩,他欣喜若狂的扯过路然,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喃喃低语: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