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关于不明肺炎的传言满天飞,可是刚出的新闻点进去没两秒,话题就再也找不见。 以此往复,持续了几日。 郑司农的消息还是只能从吉董那里传来,我眼巴巴地期待他每日发“平安”二字来的那一刻。因为只有在那一刻,我的心跳才能重启。 我给母亲致电询问情况,她说外头形势严峻,每日都有好些人被送去医院,街道里流言四起。好在家里人目前都算平安,她们学校也提前放了寒假,父亲向来深谋远虑,早早便备好了米粮,以备不时之需。 郑司农生病的事,我没敢跟家里人声张。老太太和芳姨那边我跟姐姐姐夫串好口供,说他们剧组早早地就转移去了重庆。至于母亲,我只说他在剧组一切都好。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良久,最后只说了句:“放宽心,静观其变!”接着就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不管母亲信与不信,我都得这么说。非常时刻,我既然保护不了郑司农,就更不能让他们二老去冒险。 黄七期听说阿旭也感染了的消息时,不管不顾地要飞去武汉,但她还有小溪需要照顾,一如我需要照顾老太太一般。 这两个男人真不愧是好兄弟,知道用什么办法最能阻止我们以身犯险。不知武汉情形到底如何,但从寥寥数笔的新闻报道中,能感受到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战役,而我们现下能做的唯有守候。 过了几日,各路官方媒体相继发布报道:“武汉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病例的病原体初步判定为新型冠状病毒。” 次日,官方通报第一例死亡病例。 黄七期念给我听时,我整个后背都在发凉,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六十一岁,有基础疾病。卫健委说这个肺炎致死率不高,你别太担心。” 她补充这些,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好在郑司农平安的消息每日都会准时传来。每每我再想多问几句,吉董的反馈除了摇头,就是那句:“再等等。” 再等等……直到…… 武汉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打破了,本来今年是个暖冬,我还打算跟公司请假,凑着春节一起回家多待几天,顺便陪陪拍戏的郑司农。但再完美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随着主流媒体的新闻播报,剧组正式发布停工通知,吉艺也发布包括郑司农在内的艺人告假单。 一时间,“芝司不渝”超话、工作室的评论区,以及我的私信都炸开了锅。粉丝都在关注郑司农的病情,我也收到了许多私信。 有关心郑司农病情的:“嫂子,他怎么样了啊?听说这个肺炎很难搞!还有好多后遗症,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呜呜呜……” 有科普当地现状的:“剧组在海鲜市场附近拍过戏,属于重灾区,病了大半,这个传染性特别强,据说病症的轻重跟身体素质也有很大关系。” 还有关心我身体的:“芝姐,你没事吧?注意保护自己啊!“ 甚至有毒唯的谩骂:“为什么生病的是他不是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也没见你多爱啊?真爱他的话,那你去替他啊!” …… 每读一条,我的心就会像被啃噬一下,痛到无法呼吸。 上海滩的忙碌一如往常。 格子间里,“武汉不明肺炎”的话题热度只会持续几分钟,更多的是聊春运抢票、年终奖之类的,转头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开不完的会……确认不完的问题……改不完的方案…… 终于,上市方案敲定! 我向方卓然告了假,承诺移动办公、远程办公、二十四小时待机什么的都行,但我一定要去见郑司农! 吉董知道后,又想拿老太太说事。好在我早有准备,一边把黄七期和小溪接了过来,一边叮嘱芳姨囤粮,做好没人回来过年的准备。 他仍是不肯答应,我只能搬出郑晓艺来。她亲身经历过亲妹妹的骤然离世,必然不会放着生病的亲弟弟不管。 我赌赢了。 虽然郑晓艺被困在国外回不来,但还是全力支持我的任何决定,要求吉董最大限度提供帮助。而她的关注点只有两个:一是老太太那边怎么办,二则是我怎么保全自己。 老太太那边除了人员和物资都安排妥当之外,我也在她清醒时说了个谎,说是要去跟组,争取早日给她生个大胖孙儿。老太太自是信了。 至于保全自己……我从未想过。 自从老狐狸消失以来,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除了把自己埋进合同堆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去想他。 后来,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