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有人来给林靖鸢传信,确定了宋元礼身死的消息。 林靖鸢心情有些低落,待在屋里恹恹地想以后的事,月楹和康嬷嬷则忙活着给扬州的苏少爷写信,将府里的情况告知,请他拿个主意。 晚间,林靖鸢刚用完晚膳,宋凝红着眼睛过来了。 小家伙儿听说二叔不在了,哭了几场,消停下来想想最难过的肯定是二婶婶,便特意跑过来安慰。 没说两句,自己又掉下金豆,林靖鸢只好反过来哄他,捧着他肉嘟嘟的小脸擦了好半晌眼泪。 “二婶婶,你再也见不到二叔了,一定很伤心吧?”宋凝强自忍住泪水,望着林靖鸢,目光十分同情。 林靖鸢摸摸他的小脑瓜,“嗯”了一声。 好好一个人没了,她心里肯定也难受,不过她和宋元礼到底没什么感情,那股难受劲儿很快就过去了,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她自己的去向,难道要往后余生都要待在这儿给宋元礼守寡吗? 她想去找老太太问问,但是上午才得到宋元礼亡故的消息,她这么快就坐不住急着为自己找去路,显得太没心没肺,到时候没准儿又要被罚跪祠堂。 且等几天吧,好歹等宋元礼的丧事办完,二人虽没有夫妻之实,甚至不曾见过,但她也做了三个月他名义上的妻子,她该好生送他一程。 宋凝见她久久不说话,料定她定是十分心碎,便道:“二婶婶,你别太难过了,这个给你玩。”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琉璃珠。 林靖鸢伸手去接,不料那珠子滚落到了地上。 宋凝忙去捡,林靖鸢也正要弯腰,康嬷嬷这时过来说她和月楹写信时,有几个字不会写,请她过去帮忙。 林靖鸢便让宋凝先玩,自己转身去了隔壁的东次间。 那琉璃珠一路滚到内室,宋凝跟着跑进去,眼瞧着又滚到床底下,他便趴下去捡,刚把琉璃珠攥到手心里,又瞧见床底下竟然有一个布偶。 他伸着胳膊,费老大劲儿够了出来。 那布偶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他摆弄了一会儿,觉得有趣。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唤他,他想起母亲说不能逗留太久,便赶紧起身,将琉璃珠放到桌子上,把布偶揣到自己的披风里,跑到东次间匆匆道:“二婶婶,我拿琉璃珠跟你换这个布偶啊。”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林靖鸢从东次间探头出来,看着小团子离去的背影,疑惑道:“什么布偶?” 她没太在意,又回去帮着月楹她们写信。 月楹和康嬷嬷都是识字的,只是偶有几个复杂的字不认得,便请林靖鸢代笔。 写好信后,康嬷嬷将信吹了吹,仔细地封了起来,对月楹道:“明日你就把信送到铺子上去。” 月楹应下。 苏家在京城中有铺子,明日把信送过去,让人即刻动身,专程回扬州一趟,把信送给苏少爷。 林靖鸢原本一直在想宋家会如何安排她,却不知苏少爷的意思,她支着脑袋,望向康嬷嬷:“苏少爷会怎么打算?会让我留下来守寡吗?” 康嬷嬷对上她晶莹的眸子,却是一阵沉默。 想到成亲那日少爷说的话,她暗自猜测少爷估计会要林靖鸢留下。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还挺喜欢林靖鸢这个姑娘的,乐观豁达,清澈明亮,可想到她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心中有些不忍。 康嬷嬷避开林靖鸢的目光,含糊道:“等回信就知道了。” 这厢宋凝回到屋,因玩得太久,被母亲说了几句,他撅着小嘴,脱下披风被领着去洗漱。 大奶奶谢氏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偶,拿起来一瞧,脸色顿时变了,忙拉着他问:“凝儿,这是哪儿来的?” 宋凝说是从二婶婶床底下找到的。 谢氏愣了片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先把东西藏了起来,亲自给宋凝洗漱,哄他去睡觉,并反复嘱咐,千万不要说见过这个东西。 安置好宋凝,谢氏回到房里,正好宋大郎宋元绍也进来了。 谢氏关好门,拉着宋元绍到里屋去。 “做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宋元绍和宋元礼虽不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二人关系还不错,因宋元礼突然身故,宋元绍情绪低落,一整天都在忙活后事,心神俱疲。 他在罗汉床上坐下,倒了盏茶喝。 谢氏取出布偶,放在他面前的小案上。 宋元绍看见那东西,一着急被茶水呛住了,弯着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看向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