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去了,婆婆拖着一个袋子回来了,老远我就稳到一股恶臭,看袋子的形状,我大概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婆婆虽然眼神不好,身体也不算硬朗,但拖着这个袋子却不是很费力。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婆婆,这是那啥吧?”
婆婆只顾着专心弄袋子,没看我,说道:“知道是啥就别问。”
都说好奇害死猫,这话真对,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从哪弄来的啊?”
婆婆抬起头,用惨白的眼珠看着我,说道:“知道太多,要死人的。”
一句话说的我不寒而栗。
我本以为尸泥就是把尸体和某种东西混合在一起,直到我看见了后面的东西,我才知道我同意的有点早了。
只见婆婆麻利的把尸体拖了出来,用一个木棍把尸体支住,让尸体保持坐姿,转身点起五根蜡烛,分别放在下颚、双手、双脚的位置上,烛火炙烤着尸体的身体,散发出剧烈的恶臭,而婆婆像是没有嗅觉一样,在尸体旁边唱着听不懂的词。
婆婆唱的越来越快,尸体里渗出的油也越来越快,最后已经像是水流一般,婆婆终于唱完了,尸体也变得干瘪,婆婆随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一点点的拔掉尸体发紫的指甲,放在铁罐里,不停的捣,不停的唱。
而这时候婆婆嘴里唱的,分明是哄孩子睡觉的童谣!
终于,婆婆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指甲的粉末混合进尸油当中,并让我坐到她身边,婆婆拿起刷子,像是给一件工艺品刷漆一样,轻轻的把尸油刷在我的身上,每刷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多一层。
终于,我忍不住了,拔腿想跑,哪知婆婆手劲极大,一把拽住我,说道:“废了这么大力气给你弄好了,岂是你说走就走的?”
跑又跑不掉,这功夫只能认命了,终于,婆婆刷完最后一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我如获大赦般跑到外面,外面起了一阵清风,身上的味道直冲鼻子。
婆婆慢慢的在屋里说道:“你以后不可能用水洗澡,只能用尸泥,另外,三天之内,不要碰水。”
我心里都骂翻天了,但是没办法,谁让我是这个狗命呢?
下午的天气有些阴沉,加上昨晚没睡觉,困意瞬间卷了上来,反正是白天,睡就睡,就这样,我毫无顾忌的睡着了。
梦里,梦见一个狐脸老太太,一对三角眼直直的盯着我,桀桀的冲我笑着,扯着长音问我:“来,数数我脸上有多少褶啊?”
此刻的我如同中了梦魇一般,四肢都动弹不得。
忽然,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如同天籁之音一般,身体瞬间恢复了控制权,抬头一看,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下的窗外一片雾蒙蒙,小屋也更加昏暗了,只好把马灯点上。
滴答,滴答,抬头一看,瓦片漏了一块,一开始很慢,逐渐的,漏雨已经成了一股小水柱。
等等,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像是……
像婆婆刚才弄尸油的样子!
想到这,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想马上堵住这个口,这片残破的瓦片让我坐卧不安,也顾不得其他了,从屋里拽出梯子,直奔外面。
刚跑到外面,就看见婆婆在屋里张嘴喊着什么,但是忽然雨就变大了,屋里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婆婆小脚紧着跑,跑到前面,我才听得让我如坠冰窟的一句话“你不能见水。”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我傻傻的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冷的心都颤,婆婆慢慢的走出来,迎着雨,冲我摆摆手,说道:“孩子,进屋吧。”
我呆呆的回了屋里,婆婆坐在我对面,拿出一个水烟,咕噜咕噜的抽了起来,屋里静的让人心悸,半晌,婆婆打破了沉没:“无根水啊无根水,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没想到是无根水。”
婆婆的自言自语,让这个氛围更加凝重了,于是,我问道:“无根水,是雨吗?”
婆婆轻轻的“嗯”了一声。
婆婆放下水烟,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啊,哪来哪走吧。”
我心里现在已经和很平静了,我也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所以也没有多问。
婆婆继续说道:“黄家啊,了不得了,架云腾,呼风雨,这一场雨啊,是给我的下马威。”
我也听明白了,说道:“婆婆的意思是,这场雨是黄家带来的?”
婆婆点点头,说道:“我和黄家这么多年,谁也不惹谁,也好久没看见黄家的手段了,知道我用尸泥藏住你,用这么个手段斗法,黄家还真是有意思。”
婆婆在笑,却是苦笑。
听到这,我也知道,我的到来,给廖婆添了很多麻烦,不如主动离开,我张口说道:“婆婆,我还是回去吧。”
婆婆没出声,许久之后,婆婆轻轻张嘴,说道:“我送你回去吧,一路不算安全,有我在,黄家怎么也卖我几分面子。”
事实确实是如此,我也担心自己没命回到道观,也就没和婆婆客套。
转身上路,走了一小天,倒也是太平,终于,看见远处的道观了,于是我说道:“婆婆,就到这吧,扶上马也就送一程,送到这就够了。”
婆婆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