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李小白听这刀疤脸还挺嚣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正要开口,柳双双边走上前边叫了声。 “我说把人都带过来,你们没听清楚吗?” 沙无尘一仰头,花白尖尖的胡须微微上翘,这当下只又道:“双儿,你也过来帮忙!” “义父师父,我这就来。” 柳双双柔声应了一句,又对李小白道:“你……让他们也过来。” 李小白点点头,瞪了那刀疤脸一眼:“你别以为我怕你,只是现在没空跟你一般见识!” 说着转头忙又对赵武六道:“赵伯伯,我们都没事,要不还是在这先把伤治了?” “你这小子,得意什么?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么!” 三当家史一剑碍着沙神医和柳大小姐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恨恨说了句狠话,手上的一剑仍直指着对方,围着人不放。 “我还不稀罕让他们来治!” 赵武六接过李文策手里的布片捂了胸前伤口,看了看一家兄弟各人都无碍,且看来李小白跟那小女娃似乎还挺熟,怪奇莫名之余,也已自宽心了不少,想到之前那茶铺老板葛老汉横死之事,多半自是眼前这些恶匪所为,心头登时又有些冒火,接着便朗声道: “这匪贼窝有什么好待?这些人杀人越货,没一个好东西。我便是死,也不会领他们的情!” “你想死我也不拦着……” 沙无尘让人打了盆清水端了给乌佐木先洗洗眼,给他肩身上裹了裹伤布,又叫了双儿到帐营里把药箱拿来,此时闻言只淡淡道:“不过你既然到了这里,是死是活,那也要先问过我。” 这位沙神医心肠仁善,不管对方是大奸大恶,还是别的什么身份,只要是叫他见着的伤患,在他眼里都一样,他反正都不会袖手旁观,任其自生自灭。 因此也无论对方是否愿意,哪怕是伤重只求一死之人,让这位神医遇着了,他都得想尽办法把人给治好了。除非确实无药可医的,那就另当别论。 总之就算是要寻死的人,不让治都不行,也要先经过他亲手治一治。他要是说救不活了的话,才可以让人自己去死,并且要是治好了之后对方再要寻死,那他也不会多说。 他这也说不上是什么毛病,就是稍微有点像是强迫症的意思,但也不能说是坏事。 反正不论是谁,有什么疑难杂症、刀伤剑创,有病有痛他都必须要救治,要死要活都要让他先治了再说,而且往往是能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乌陀帮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是以这时间他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也没人敢有什么二话。 赵武六听着又有些莫名其妙,这只听说过见死不救的庸医,怎么难道即使是有心要死的,还有非得要把人救活的?还先得经过这什么神医同不同意? 他胸前刀伤若再深得一寸半寸,只怕已是性命难保,血水很快染透了手上捂着的衣布,兀自不止,纵然出得了这营寨,也难说能挺多久、能否活着回得了家。 这会儿他倒也未做多想,转念只道:“你们便治好了我,也别想让我念你们的好。该杀的人,我照样不会放过!” 李文策和李小白、赵烟霞两小也不知他言下具体何意,话不多说,忙扶了他到一旁先坐下。 “你要杀谁我也不管,我只管尽我所能的救人。” 沙无尘几口气呼呼给乌佐木吹了吹眼睛,又给他独眼上抹了点清凉膏药,拿了点药让几个手下另行照顾其他伤员,说着便带了药箱叫了双儿,一道朝赵武六等几个走了来,一笑又缓缓道: “要打要杀是你们的事,那也得让我把人治过了,你们再怎么杀都成。” “赵大哥,我这位神医哥哥就这毛病,你不让他给你治,他还得跟你急。” 沙无水和吴良说谈了几句,这时也一起走了过来,沙无水咧嘴笑着道:“到了他手里的,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这位赵大哥,多谢救命之恩……” 吴良听沙无水说了他先前遇救脱险之事,也已知自己一命之前亦曾为赵武六、以及李文策等人所救,当下拱手躬身一拜道: “还有这位李大哥,你们几位恩公恩人救我脱难,活我一命,大恩大德,吴某感激不尽,必当图报。此前未曾多言,请先受我一拜!” “你就是吴良,对不对?” 赵武六对其中有些情况也不太清楚,正待开口,李小白瞪着吴良道:“也叫温良,是不是?!” “是又如何?” 吴良一怔,这会儿倒不怕什么来,顿了顿又道:“这位少侠小恩公,之前有些事也未及明言,不如先把赵大哥安顿下来,再慢慢详谈?” 李小白也不管他那一套,一时也顾不了其他,随手抓了个大石头,猛一下便往对方身上砸去。 “浑儿,干什么!” 李文策啪一掌拍在了儿子脸上,又一把将他推了开,横眉瞪眼道。 “他……他杀了大牛……” 李小白脸上热辣辣,石头也脱手砸偏了,莫名中捂着脸气愤愤道:“我要给大牛报仇!” “他,他救了我们,你怎么可以……” 李文策也是一时情急,自觉适才一巴掌未免出手重了些,支吾着道:“大牛儿,在天上……飞得好好的,可高兴着呢!” 李小白一愣,瞥眼瞧了瞧,天边灰暗蒙蒙,已近日暮,一朵老大的乌云,似乎长了两只角和一条尾巴,好像还生了一对翅膀,莫不是大牛真的在天上飞? “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什么人你都敢动?!” 父子两人这几下一闹,刀疤脸史一剑手上的一剑,也已经举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