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伯!” 李小白当先奔出帐来,隔了木篱桩墙,隐只见营寨门口附近围了不少人,那独眼体胖的副帮主乌佐木,正和另一个看着眼熟的虎形大汉挥刀拼斗,这大汉却正便是赵武六。 “爹爹!” 赵烟霞和柳双双随后也跑了出来,瞧见了来人模样,赵烟霞也脱口便叫了声。 赵武六一时未闻,也无暇他顾,一柄长刀兀自与乌佐木手上弯刀挥砍来去,交手过招。 此前两日,赵武六回家未见着家人兄弟,已料到是遭了匪帮所劫,匆忙急追,这时间也是好容易找到地方,打马提了刀便直冲杀来。 乌佐木其时正自在帐内打着盹,听得声响动静,抓了刀急匆而出,眼见来人已冲进寨门,地上伤倒了好几个帮众,显有难敌。 他也是有些技痒,话不多言,瞪着独眼、挥刀随即亲自上阵。 斗过数合,乌佐木肩身已然吃了一刀,赵武六一臂上也血迹染衣,新有刀伤,仍各自刀刀猛砍。 两人这身手看来一时也难分高下,赵武六胜在刀长力猛,招式霸道,乌佐木刀轻体粗,舞得游刃有余,也并未落了下风。 “赵兄,是你……” 又过十数合,一壮一胖两人正酣斗间,李文策手上提了捆柴草赶来瞧见,老远便大喊声道。 “爹爹……” “赵伯伯……” 李小白和赵烟霞也先后奔赶了过来,口中一边又是急声大叫。 赵武六怔了怔神,不妨间胸侧给对手劈中一刀,忍痛一声大喝,手中一刀虚砍,脚下一招‘飞沙走石’踢起沙石,急退了一步。 乌佐木堪堪避过一刀,不料却给沙石打脸迷了独眼,忙捂着脸哇呀呀乱叫,也急退闪了开。 吴良这时也从附近一侧帐中缓缓出了来,身旁还跟着个山羊胡子的文弱中年人,只都远远看着,并未出声。 李小白与赵烟霞对两人也都未多加留意,眼见赵武六受伤,也自顾不得其他,忙急飞奔上前,呼声连叫。 李文策柴草一扔,几步奔身近前,急道:“赵兄,你没事吧?” “兄弟,女儿,小白……” 赵武六长刀插地,捂着胸口好容易站稳,左右扫了一眼,几乎同时道:“你们都在这,可都好?” 他身后不远,营寨门口外边还站了个身形偏瘦,有些畏畏缩缩的中年汉子。 李文策等人也未及答话,这汉子见了吴良和那山羊胡子,忽而张口一笑,露出两颗兔牙,便只道:“吴公子,无尘哥,你们怎么在这?” 此人姓沙,名无水,原是吴良准备入关时新雇来的一个随从跟班,也算是一个护卫,身手不怎么样,人倒是机灵麻利。 赵武六追踪寻路赶来时,顺路到镇上找来一匹马,赶了大半天,当晚半夜,随意在一处沙地斜坡下歇脚。 月明星稀,四下无人,刚歇下时,待在一旁那马一泡尿脲下去,地上突然露出一个木箱子一角,箱子中隐隐似乎还‘突突’有声。 赵武六好在也是还没睡死,听得声响,惊异中把箱子扒拉出来,开了箱才发现里面缩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却便正是这一口龅齿兔牙的沙无水。 原来此前吴良给高兴追杀,不久后到了茫茫沙漠中,与沙无水等幸存的几个随从各人走散,各自顾着逃命。 沙无水等几个带了些行李箱子,胡乱走了数日,不想遇上一场不小的沙暴,几人各顾奔逃,沙无水眼看逃不过,慌忙躲进一个箱子把自己锁了起来。 这也是他命大,还得多亏了那匹马的尿,待得赵武六开箱把人救出来时,沙无水已被困在箱中,连人带箱活埋了好几日。 待过一晚后,沙无水倒没跟赵武六提起过吴良的事,只说自己只是往来路过,不幸遭灾被埋,也是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便才和赵武六一起,找到了这乌陀帮寨来。 这天刚到寨前远处的一个沙坡上时,两人也不知寨里面什么情况,未敢冒然行动。 沙无水一下趴在了地上,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拿出了一根金黄黄竹棒也似的,叫做什么‘千里目’的物件,眯着一只眼,透过那根竹棒向寨子里东瞧西瞧,正巧瞧见了自个儿在帐外、拿了瓜皮喂马的李小白,便将那竹棒递了给赵武六也瞧瞧。 赵武六接过也眯了一只眼向匪寨中瞧去,模模糊糊倒是远远认出了李小白,看来果然找对了地方,也不知其他人情况如何,随即一拍马便杀了来。 “这……一言难尽!你怎么也会到了这?” 吴良本只道自己之前一伙人,没死的也早逃散了,不料还能见到个沙无水,倒是有点大出意外。 他想到此前在大漠里逃难的一些事,不禁有些晃神,随口说着,也不待对方多言,看了一眼身旁之人,又道:“你和这位沙神医……你们原来竟是两兄弟?” “没错,我俩是亲兄弟!他叫沙无尘,我叫沙无水。” 沙无水也是没想还能见着主雇,干瘪的脸上笑嘻嘻说着,已自行往吴良所在营帐走了去:“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弟……嘿嘿,这不是很显然的吗?” 吴良身边那个瘦小山羊胡子中年人,却原来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医术通神的‘医神’沙无尘,也正是沙无水的亲哥哥。 早年间柳无极为仇家追杀,身负重伤、有死难生,幸得沙无尘救回一命。 柳无极对沙无尘感激不尽,认他做了义兄,把他当成亲哥一般,还让自己的小女儿柳双双认了他作干爹,拜他做了师父。 沙无尘妙手仁心,对伤患一视同仁,为人行事却是低调含蓄,谦和内敛。 柳无极当年顺路救下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