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一开口便直戳云苇的心窝子:“不知三妹可听说了祁将军的事?真是天妒英才,我原本还以为咱们家能沾沾他的光呢,没想到……”
云苇微微低头,心中虽有一股苦涩味涌起,却还是恭敬答道:“知晓一二。”
李云岚:“三妹今后做何打算?幸好还未过门,这要是成了亲,可就平白无故成了寡妇。”她说完此话,自觉有趣,竟哼笑出声。
“儿女之事,全凭父母做主,我不敢妄言。”李云苇来时已预料到会有闲言碎语,只当是风声灌进耳内,不往心里去。
夹在她二人中间的李云仙独自品茶,并不做声。
不多时,卢夫人便出来了,只是众人没想到,一向忙于政事的父亲今日竟也有空,同母亲一起入座上位。
女孩们立即起身行礼:“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好,都坐下吧。”李晏抿了一口杯中茶,“啧”了一声,随即放下。他向女儿们看过去,真是个个出落得姿容不凡、娇俏怜爱,尤其是最小的那个,身上比两个姐姐更多出几分卓尔不群的气度,可惜这孩子最苦命,有婚约的夫婿说没就没了。
李晏面上凝重,并无欢聚的喜悦,女孩们在家中察言观色久了,便都知父亲这个样子定是心中有事。
李云岚仗着自己得父母宠爱,胆子一向大些,身子微微前倾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女儿也好为父亲解忧。”
李家是靖朝皇室宗亲偏支,虽不得圣宠,但从祖辈开始也向来衣食无忧。李晏在朝中为官二十多年,兢兢业业不敢犯错,处境也算过得去。但是现在,确实有一颗烫手山芋落到了他的手上,愁得他夜不能寐、难以决策。
卢夫人素来威严有胆识,见李晏犹豫便催促道:“老爷,就跟她们说了吧,此事总要有个决断出来。”
李晏与卢夫人对视一眼后,两条眉毛拧得更紧了,缓缓开口:“边疆战败的事想必你们也都知晓,朝堂争论了数日,想求一个稳定边疆的法子。”
李云岚好奇:“可想出什么法子?”
李晏点点头:“官家想送公主去和亲,同北梁讲和,互不侵犯。”
怪不得父亲愁眉不展,本朝可从未有过和亲先例。
李云苇很快反应过来:“当今官家只有一位公主,能舍得送去和亲吗?”
“自然舍不得”,李晏放在桌面上的右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所以官家决定在宗室女子中选出一人来,封公主之名,享公主之尊……”
卢夫人嫌他说话七弯八绕堵得慌,听得人心焦,便快言道:“咱们家被官家选中啦!你们父亲不敢抗旨,只能答应下来。”
父亲只是个五品官,李云苇怎么都没料到官家会想到他。但是转念考量,正因为李家是宗室偏支、官阶又低,自然最好拿捏,官阶高的宗亲又不愿自家女儿受这种苦,当然支持官家的旨意。
李家的女儿们都有几分聪明在身,知道不能抗旨,便更在意父亲会把谁推出去。
李云仙生怕自己会被选上,北梁苦寒不堪,纵使荣华富贵无数她也不稀罕。她睁圆了眼睛,壮着胆子问道:“爹爹可定了人选?”
李晏面露难色,虽然他平常难以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真要骨肉分离,还是很有些不舍。
卢夫人见状赶紧帮他解围:“此事是先告知你们,心里有个数,稍后容我与你父亲细细商量再做决定。你们都先回屋歇着去吧。”
女孩们答:“是。”
李云仙从主母院里出来便加快步伐,脸上也多了几分慌张,李云岚瞧着她的背影,在身后嘲笑道:“二妹做什么走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