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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2 / 2)

的过去,外伤渐愈,爱子却迟迟无法醒来。偶尔掀眼片刻,喊的也都是他的名字,虽是个大不敬的称呼,却次次叫姜父落泪。

百里扶登门探望。

少年苍白羸弱,形销骨立,向来偏艳的唇瓣也没有一丝血色。

伏在床上双眸紧闭,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院子里没了少年的笑闹声,便空荡荡的失去了人气。

相比于少年病弱在床,百里扶更愿意对方躲在后院树上偷懒。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少年手腕,百里扶半垂下眼,细细把脉。

他眉目微蹙,与几日前的夜宴相比,脉象又重新变为了男子的强劲有力。

“泠儿如何?”姜父焦急地问,“你可曾探出是何原因久不醒来?”

百里老先生门下能人众多,奔走之友更是无数。百里扶幼时早产孱弱,从小便在妙医圣手的调养下长大,故曾习过几年医术。

姜父试探着问:“妙医她老人家身体可安好?”

“十年前,她老人家便云游天下了。”百里扶松开少年手腕,掩好被,面色如常,“悬知虽无法联系上她老人家,但每年都会收到她老人家送来的药,其中有一副顺气丸,便能解泠兄弟这郁结成疾之症。”

百里扶派人回府取药。

姜父老泪纵横,“悬知啊,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是好。”

作势便要行大礼。

百里扶连忙起身将人扶住,“先生折煞悬知了。”。

“悬知幼时蒙先生教导,我与泠兄弟更是祖父定下的异性兄弟,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他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槿娘身上,询问:“你可是大公子的贴身医女。”

槿娘连忙答:“回公子的话,是。”

她尽了毕生医术也没能让主子醒来,心底惶惶不安,身为医者,她自是知道妙医圣手的大名,“悬知公子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你去将大公子这些年的病卷药薄,誊写一份给我。”百里扶向姜父解释,“我虽不知妙医她老人家行踪,却自有法子将信送出去,顺气丸治标不治本,届时请她老人家瞧瞧卷薄,开副药贴,方能去除病根。”

“好,甚好。”姜父连忙吩咐槿娘,“你快按照悬知的话,去誊写一份卷薄。”

槿娘下去抄写卷薄。

百里扶与姜父在厅中小憩喝茶。

姜父满脸懊悔,“悬知,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泠儿身体还未好全,又被我一顿板子,如何吃得消。”

“先生爱子心切,何错有之。”百里扶坐于案桌后,垂眸品茶,眸光落在翠绿色茶汤上,倒映出他一双冷目,“宸王府无容人之量,就算那日放了泠兄弟,日后也必会找他的麻烦。”

“先生向陛下以辞官的决心请罪,且家法惩戒,日后宸王府自是无话可说,且泠兄弟顽劣之名在外,宸王府也无法再以这事为难姜府。”

姜泠顽劣之名,此时也算一桩好事了。

姜父叹气,“我又何尝不知。”

“陛下令宸世子闭门思过,这笔账又算到了泠儿头上。”

“正是如此,我才狠心惩戒泠儿。我倒是情愿陛下怪罪,让我一家重回淮章,淮章学宫虽小,泠儿却也不必拘着束着,一个不备就惹下泼天祸事。”

百里扶和姜父都知道这是妄想。

这件事发生以前,陛下不会在意谁担任稷下学宫祭酒。但这件事发生后,陛下不会再放姜明礼离开。

姜氏一族虽人微言轻,但也世代为师,门生众多。宸王世子辱了姜氏,便是打了文人的脸,陛下自是乐见其成。

陛下病弱,二王夺嫡,满朝文武,无人能全身而退。

竹露院的荷池也染上秋日的萧条败色。

百里扶抬起茶盏时,一对通透莹白的鸳鸯玉佩从他袖中掉落,“咚”声撞在案桌上,又滚落至桌下软垫。

姜父抬眼望来,百里扶垂眸饮茶,平静的将桌下玉佩收回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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