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断走出大门的时候傅红雪正好也到宴会厅的门口。
宴客厅的灯光照在傅红雪的脸上,这点光足以让公孙断看清面前两人的面容。
傅红雪漆黑的眼眸种没有任何神采,好像无论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手中紧紧握着刀,刀同他的眼眸一样漆黑。
公孙断紧紧的盯着傅红雪手中的刀,傅红雪也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刀和搭在他手臂上的一只女人的手。
这个人一直陪着他走到现在。
江竹瑜感受到傅红雪的目光是落在她的手上的,但她依然没有把手放下去,就这么固执的搭在上面。
“没有人能带剑入万马堂,也没有人能带刀!”
公孙断说话时视线还落在傅红雪的手上,意思很明显,但傅红雪仿佛听不懂一般,他不仅没有放开刀,甚至捏的更紧。
江竹瑜能明显感受到傅红雪手臂上鼓起的肌肉,这么多天她已经了解身旁的人的性格,这是生气了。
他生气的时候总不会说出来,就是握紧刀。
傅红雪沉默着,就如以往一般,过了很久他才道:“从没有?”
“没有!”公孙断答得斩钉截铁
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目光已从他自己手里的刀,移向公孙断腰带上斜插着的那柄弯刀,淡淡道:“你呢?你不是人?”(注一)
公孙断脸色突变,他捏起一个金杯,金杯几乎被他捏扁,杯里的酒也全洒出来。
忽然刀光一闪,金杯被一刀削成三截。
“你若也有这样的刀也可留下!”公孙断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傅红雪,一边用他的手掌抚摸刀锋。
“我没有这样的刀,因为我的刀不是用来砍酒杯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轻蔑和不屑,他的刀是用来报仇的,他珍惜他的刀,不会用刀砍酒杯来证明自己威胁别人。
傅红雪已经想走,他本就不准备今天报仇,也没兴趣来,若不是叶开说的话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公孙断脾气暴躁,对于这句算是挑衅的话根本按捺不住脾气,刀光有一次闪过,这一次刀对准的不是酒杯,而是傅红雪握着剑的手。
“住手!”马空群大喝,公孙断这一刀终归没有落下去。
在公孙断举起刀的时候,江竹瑜的手已经不是搭在傅红雪的手上,而是捏着的,她紧张但是依然没有放开,刀锋几乎贴在她的手腕上。
在外人看来若是马空群没有说那一句话也许刀已砍断两个人的手腕。
“果然有勇气有胆量。”马空群脸上带着微笑。
说是宴客,但在宴客厅可谓是风起云涌、波诡云谲。
每个人说的胡仿佛都有其深意,每个人的心思都不是太纯。
直到马空群说起他宴客的主要目的场面才算是稳定下来,在座的人都听着他将,但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夜色中只偶尔有马嘶声传来,万马堂寂静如无人在内。
马空群千方百计让人过来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离开,于是他道:“天色已晚,回城路远,不如各位今晚现在万马堂歇下。”
来赴会的人都没有离开,也许有人想离开但不得不留下,总归马空群的目的达到了。
江竹瑜跟着傅红雪到马空群准备的房间,两人的房间距离很近。
在走到一间房门口时傅红雪忽然停下脚步。
“万马堂危险。”
江竹瑜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道:所以我跟着你,会一直跟着。
她不会住马空群为她准备的房间。
……
一大早傅红雪便准备离开,虽然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他还是面无表情,目光盯着远方。
也许他盯着的也并不是多远的地方,而就是那面万马堂的旗帜!
江竹瑜昨晚开口之后喉咙便一直发疼,也许是太久没说话,昨晚虽然勉强正常的说出来,但是后续反应十分强烈。
她微微皱着眉,手还是拉着傅红雪的衣袖,晚上疼得厉害又被吵醒,此刻她有些精神不济。
“走吧。”
在万马堂多待一日都会让他控制不住,傅红雪要离开。
江竹瑜也同样,昨晚她拼命压下仇恨,让自己不至于在马空群眼下露出破绽,现在她是一刻都不能忍。
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两人默默的走,距离万马堂越来越远,他们都知道他们还会回来,再来的那天就是报仇的时候。
这座偏远的关东小城还如以往那般平静,不过也只是表面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