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强用外出方便为借口,其实却是把喝进肚子的酒给吐了出来,吐光后再接着回来吃喝谈笑。
他们就着猪头肉和花生米,一瓶黄酒很快就将见底,阿贵与孔立强聊得投机,兴致越来越高。阿贵还想喝,却被孔立强拦住了:“阿贵兄弟,不是我想扫你的兴,实在是……”
阿贵听劝,夹了块猪头肉放在嘴里,边嚼边说:“我懂,我懂!强哥,你是条汉子,不像个生意人,说话直爽,我的性格也直爽,有机会呀,我一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孔立强满脸笑容:“好好好,还希望你以后在韩哥面前多帮我说些好话,也好照顾我的生意,我也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我懂我懂……”阿贵连连点头,却突然连连打起了哈欠。
孔立强关切地问道:“兄弟,你看起来很累。”
阿贵说:“啊呀,可不是嘛,我跟着大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能不累吗!跟你讲,我的头啊,每天只要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这样好哇!我就怕睡不着呐!”
“唉,这黄酒是好东西,一喝就想睡觉。”
“要不这样,我这里有个躺椅,你去眯一会。”
“好主意。”
阿贵的酒劲似乎上头了,果然一躺上椅子,便鼾声如雷。孔立强也是哈欠连天,眼皮越来越重,只能使劲暗掐自己的大腿来振作精神。
如此这般过了会,孔立强试着推了推阿贵:“兄弟,兄弟……”
阿贵一睡着,就陷入了昏睡的状态,孔立强见状,顿时深深地吁了口气。
他不敢有一分钟时间的耽搁,赶紧再去公共粪坑吐干净了胃,立即进入预想的“偷梁换柱”模式,打开两箱盘尼西林,取出盒中小药瓶,再把早就准备好的瓦砾碎片,替换进小方药盒,再照原样封上大箱子。
接着,把桌上没吃完的茴香猪头肉抛进了附近居民刷马桶的粪坑,然后又从内间取来少许猪头肉,重又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把散装的盘尼西林装进了布袋,悄然出门,淹没在了深夜不见人影的大街中。
孔立强骑着自行车马不停蹄,紧赶慢赶到民丰旅馆,见一伙计正趴在接待立柜后的桌子上酣睡,当即把他推醒了,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了!”
伙计睡醒懵懂,抬头问道:“住店吗?”
孔立强尴尬地说:“我住206,给我一把备用钥匙。”
“206?备用钥匙?”伙计想了想,“206住着人呐!你去叫门就是了。”
孔立强的脸一红,尴尬地说:“我这不是怕她睡着了嘛!哦,那就算了,我上去敲门吧!”
伙计点着说了声:“好好!”似乎很困乏,打了个哈欠。
孔立强拱了拱手,连声道歉道:“打搅了、打搅了,真是对不住。”他别过伙计,拾级上楼,刚站到206房间门口,还没来得及举手敲门,房门已然打开了一条缝。
孔立强挤了进去,没等开口说话,卓立男见他双手空空,神色顿时有些慌乱,紧皱眉头倚在墙壁上问:“东西呢?”
孔立强一头闯进卫生间,用打开水龙头,冷水淋着头说:“让我喘口气再说。我的眼皮在打架,得先清醒一下,否则要坏事的。”
卓立男的心,一下子想偏了,双手下意识般地抱在胸前,问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孔立强关上水龙头,抽过一条毛巾,一边擦拭着头脸上的水迹,一边走出卫生间,叹着气说:“骗你?唉,我的同志啊,你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你空着手来,让我不这么想,我还能说什么?”
“我不跟你争。遇到你这样一个没脑子的搭档,算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东西放在福安路海神庙大殿左边第二个神像的基座下,你等天亮后通知组织派人去取,切记,你自己别去拿,一定要叫其他同志去。”
“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为了安全,我不能出面。”
“总算开窍了,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把东西带来此地的用意了吧?”
“明白!”
“明白就好,你重复一遍取货地址。”
“福安路海神庙大殿左边第二个神像的基座下,明天派其他同志去取。”
“记性不错,还不够细致。”
“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问有多少东西?”
“嗯!应该不会多,否则一个小小的基座也放不下。”
“分析得有道理,确实不多,只有一百瓶,我已经尽力了。”
“很不容易了,你是怎么搞到的?”
“说来话长!”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保密?该怀疑信任不信任的,应该是我。”
“我利用了码头宁波帮会,三青帮,沈门武馆,三方江湖势力之间相互、相互、相互之间的帮派隔阂,搞来了两箱那个、那个东西。其中过于复杂,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你利用了黑道帮会?”
“是的!我利用了三派的势力,能够成全我,也能够要了我的命。”
“此话怎讲。”
“别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