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强立即叫道:“韩哥、韩哥,不要冲动,您就算借我几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你啊!”
“什么意思?怕啦?你作死,我成全你!”
“不敢不敢,韩哥,您听我说。”
“有屁快放。”
“钱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你也知道,今天这次生意,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间人,您是在跟洪老板、沈馆主在做。”
“干什么?你吓唬我!我是被吓大的吗?兄弟们,你们听听,这厮居然用三青帮的名头来威胁我,还居然提到姓沈的孙子,哇哈哈,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跟班大声说:“我带人去把洪家老少给灭了。”
韩奎仰头哈哈大笑,阴测测地对孔立强说:“孔老板,你听到了吗?我的小弟都吓不住啊!这可怎么办呀!再说了,我今天把你扔进了黄浦江,谁敢来跟我要人?你死了也是白死。”
孔立强立即说:“韩哥,我的命不值钱,什么时候要,我不会说半个不字。”
“哦!有意思了!看不出嘛,你竟然是条汉子,我喜欢。”
“韩哥,在江湖上,您是出了名的讲义气,能跟你做生意,是我三生有幸。”
“别说没用的。你就给一句痛快话,还有两根金条,什么时候拿来,我什么时候交货。”
“韩哥,我知道你是一个守信用的人,我第一次跟你做生意,再怎么讲,总得给我留条退路吧!韩哥,我是生意人,怎么可能在您的面前,用命来开玩笑。”
“接着说。”
“韩哥,小弟不才,初来乍到,很多规矩还不懂,还得请韩哥多多指教。”
“好说!嗯,态度不错,兄弟们,先放了再说,谅他也跑不了。”
孔立强得到释放,松了松肩膀,揉了揉手腕说:“韩哥,明人不说暗话,我小家小户,只是挣点小钱。”拍了拍衣襟,接着说,“我身上没带钱,假如您非要把我扔进黄浦江,我也认命了,不过,韩哥,您就为争口气,杀了我,多多少少总得有些麻烦,万一要是传出去……”
“哈哈哈,你又恐吓我!”
“没有没有,韩哥,我怎么可能恐吓您!我是实话实说,我今天这么做,既有我的难处,也有为大家负责的态度。”
“哦,是吗?”
“当然是这样!韩哥,小弟句句是实话。我只求韩哥高抬贵手,帮我把货送到我的店里,我一文不少,一定全数奉上,如果我有半句假话,你到时再杀我,我绝对不会怪您。”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孔老板,我可没答应过送货上门。”
至此,韩奎终于松了口!他混迹于黑道,倒也是一个爽快之人,又念孔立强那一点点救自家小弟的情分,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话虽这么说,却低头仔细想了想,觉得孔立强的话不无道理,试问生意人,谁不精明?谁不会打如意算盘?于是,他用雪茄指着孔立强说:“我看你顺眼,你是一个生意人,假如不会打小算盘,我倒是要怀疑了。好,孔老板,我韩某就相信你这一次,我把交货地点改在你的店铺里。”
孔立强顿时如释重负,偷偷地吁了口气,连忙说:“谢谢韩哥,小弟感谢您的成全。”
韩奎的手一挥:“别来这一套,我不整虚的,今天满足你一次,算是为我们的将来合作,让你一次。”
孔立强再次谢过,韩奎接着说:“我重申一遍,到时你再出花样,别怪我翻脸。”
“不会不会,我用性命保证。”
“那好,开箱验货。”
孔立强立即说:“不用了,韩哥,我信您,不用开箱验货了。”
“这样不符合规矩吧!”
“韩哥,您在江湖上的威望就是规矩。”
这样的马屁一拍,韩奎的得意,由心而生,彻底放松了警惕,再一次挥手说:“装车。”然后对身边一个个跟班看了看,说:“阿贵,你跟去,问他收了两根金条再回来。”
这个韩奎口中的阿贵便是甄贵,孔立强自然认识他。
阿贵恭恭敬敬的哈腰说:“是!”
孔立强插话道:“韩哥,小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韩奎说:“什么事?”
孔立强说:“我已经跟洪老板和沈馆主约好,他们明天一早就来取货。”
“这是你们的事。”
“我的意思是,还有两根黄鱼,我要等他们……”
“哈哈,哈哈,你不愧是一个生意人,一点本也不想下,一点亏也不想吃。”
“多谢韩哥理解。”
“好说!我韩某是讲义气的人,最看重信用两个字,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是是是,韩哥的名声在外,小弟早已如雷贯耳。”
“少拍马屁!我也不怕你敢坑我。几个时辰的事,我韩某等得起。”
“韩哥,有您这句话就行了。以后韩哥有差遣,小弟万死不辞。”
韩奎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跟你只做生意,才懒得理你死活啊!”
两箱盘尼西林,就这样有惊无险,在阿贵的护送下,平顺地送到了沙泾港路17号。
阿贵没有走,留下来等收金条。
孔立强讨好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