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是什么方法,钟窕都知道,公子策这人机关算尽,应该是拿住了段白月的什么把柄。
留歌城主不仅有钱,消息也不知比常人灵敏多少倍。
他再做出什么来钟窕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哈图赫觉得,留歌城主跟她是没有关系的?
如果钟窕不顾虑这个,或者有什么话说错了,那留歌城主的身份很容易就会令人起疑。
一旦暴露,对公子策来说绝非好事。
钟窕沉思半晌,突然道:“你知道那留歌城主是什么人么?”
这话问的其实很直接。
但是钟窕又加上了两分恰到好处的疑惑。
这让哈图赫看来,钟窕也是实实在在不知道留歌城主的身份。
而且他大概也不是很在乎。
因为在哈图赫这种唯利是图的人眼里,利益是最重要的东西。
至于留歌城主的身份?
既然五洲之内都还没有人敢动那个城主,说明他手中就还掌着幽关五洲命脉的东西,根本没人敢得罪。
那自己也定然不可能去以卵击石,所以这城主的身份是什么,对他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
只不过算计是问一件事,八卦又是另一件事。
哈图赫感觉钟窕的态度已经松动了许多,凑过头去,兴致盎然地问道:“不过本王听闻,就是外界传闻哦,说这个城主非男非女,似魅似邪,半张脸是男的,半张脸是女的,这事是不是真的?”
“......”
钟窕心说你真的不是戏文子听多了么?一半男的一半女的,这长相不是用脂粉才能画出来?
但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道:“我决定听听段白月怎么说,再从你们中间做抉择。”
“为什么!?”
哈图赫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一听她这么说就急了,捏着拳头将那马奶打翻,怒目圆瞪。
沈轻白掏出了随身的剑,剑一出鞘,直接就指向他的脖颈。
钟窕拍了拍手站起来:“哈图王,进来之前可是先说好了的,商谈而已,我也没有说要应承你的条件。”
“那又怎么?!”哈图赫一喝:“你若要吃硬的不吃软的,那老子也不客气动一回手。”
“但是我猜,哈图王若是动了我,那单万万金的生意就拿不到了吧?”
哈图赫一下就被噎住了。
是的,留歌城主的信中就是这个意思,若是钟窕不答应,这票生意定然是做不成的。
那可是万万金!
十二万金对大兆来说也是笔不小的数目,这钟窕是脑子被驴踢了,天上掉馅饼的事也不要!?
但是哈图赫确实也冷静了下来。
他锤了一把桌子,死死盯着钟窕,恶狠狠地道:“说吧,你还要什么条件?”
钟窕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的那只小狐狸尾巴都已经翘起来了。
哈图赫这人脾气莽急,平常打仗的时候都是军师出主意兜着,这会儿军师不在,还不是分分钟上当。
钟窕假装为难:“我真不是要开什么条件,只是哈图王也不必认准了安淮王就有与你相争的本事,还是等阿窕听完再做打算?”
哈图赫自然是不愿意的。
万一钟窕临阵反悔呢?
若是论求娶条件,段白月那个小白脸的长相自然是更能得到女人的青睐。
钟窕不会真的对他起了什么心思吧?
那肯定不能!
但是自己拼样貌拼年龄确实是拼不过人家了。
只能拼银子!
他娘的,哈图赫活了四十岁,命长的话半辈子也已经过完了,这还是头一回,恨不得自己长得好看点!
“本王出二十万金!”他又拍了一下桌子:“不能再多了,你好好想,想明白了,那些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小白脸,除了脸好看,还有什么嘚瑟的?长得好看的大多不中用!”
钟窕心说也不一定,有长得好脑子也够用的,那人就是写信给你的留歌城主。
脑子好用到轻松就替我骗了你二十万金。
但她还是满脸为难:“这不太好吧,二十万金,那可是好多钱。”
沈轻白不免在心底感叹,明明就是故意的,钟窕竟然能将这话说的如此无辜。
配上主子的奸诈,这两人简直天造地设。
钟窕从马车上下来,朝钟宥比了个拇指,意思是事情顺利。
虽然钟宥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是松了口气点头。
段白月还在那头吆喝:“哟,聊完了?钟姑娘倒是春风满面呢。”
他说话的语调听起来混不吝的,不怎么正经。
方才马车里的动静一点也不小,他们外头都能听到几声敲桌子或者哈图赫的声音。
“还以为你们在里头打起来了你,错过好戏啊。”
钟窕闻言微微一笑,盯着段白月看了一眼。
她也不说话,本来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目光,落在段白月的眼里,却莫名叫他偏开了视线。
在钟窕听不见的地方,他小声嘟囔:“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真是要命。”
“来吧安淮王,”钟窕迈步向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