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只是一瞬之间。
钟窕眨个眼的功夫,段白月又换上了那抹笑容,混不吝似的,又有些不怀好意:“还不是钟姑娘声名远扬,又有西施之貌,才使得我等趋之若鹜。”
这样的鬼话拿去哄哄小姑娘还行,哄钟窕,别说钟窕不行,就是钟宥也不可能信。
沈从文这种没见识过人心险恶的也不信:“要说声名远扬,这天下的才女多的是,定然不是因为此种缘由。”
而且,钟窕又不是瞎,难道还看不到他刚刚不经意那一顿么?
但她作出遗憾的表情:“既然两位都不坦诚,那很遗憾,钟窕如今年岁尚小,暂不打算婚嫁,二位请回吧。”
说完,朝钟宥几人使了个眼神,就要离开城墙。
见她真走,段白月不免急了,抬手制止道:“等等!大兆的待客之道难道就是这样的?远客来访,城门都不开一下,恐怕不好吧?”
远客?
呵,若不是有几分君子胸襟在,秦满都要在此立刻发起一场暴动。
恰好胡蒙安淮的两个王都在,要是南楚的王也在这,那就更好了,三个一锅端。
但是五洲内有条约,若非在战场相见,是不可刀剑相向的。
还开城门待客?
公子凝是西梁人,给西梁几分薄面就算了,这两个一看就狼狈为奸,伺候个毛。
钟宥还维持着彬彬有礼:“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我是当大哥的也做不了这个主,二位还是回去吧!”
“等等!”哈图赫一喝:“你们如今不答应,或许与本王一聊便答应了,我想单独跟钟窕说话!”
单独?!
沈从文一皱眉,拦在钟窕身侧:“不行!”
这些个国主,一个个如狼似虎,将钟窕单独放出去,那还有命回来?
绝对不行。
秦满也不让:“爷们儿有话爷们儿聊,哈图王,我跟你聊。”
“谁要跟你聊,”哈图赫满脸不屑:“本王跟钟窕单独说,保证绝不伤人,本王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有。
胡蒙人一向流氓。
“等等,”段白月折扇一扔,手上空空如也,他仰头看着钟窕,笑的人畜无害:“还是跟我聊吧,我根本没有杀伤力,阿窕不用担心什么。”
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单独聊,钟窕身上难道拿捏着他们的命门不成?
这时候就连沈从文也感觉到不对劲:“你们到底要聊什么?”
“这就与你无关了弟弟,我们聊一些大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少插手好。”
钟宥以为是司徒敛给他们许诺了什么条件,所以要拿什么来威胁钟窕。
那他就更加不能放人了,钟窕常年长在帝都,能有什么被人握住的把柄?
这事到底跟公子策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公子策将排场弄得如此大,又是要干什么?
西梁跟安淮和胡蒙,虽然说不至于水火不容,但是也绝对没有到亲厚的地步。
何况公子策一个驻外的将军,也不可能有什么私利与他们扯上关系。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不远千里来这儿,就为了跟钟窕提个亲?
钟窕魅力再大,也不可能让他们在从未见面的情况下就钟情于她,杀了钟宥他也不相信。
大家都不是傻子。
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不能见,谁见谁傻,这不就摆明了带目的而来么?
谁知钟窕却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点点头:“行,一个个来。”
钟宥沈从文:“阿窕!”
秦满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拉出视线范围,情急地道:“你疯了?哈图赫即便不带武器,你也不可能徒手胜过他!”
“我知道,但我猜他们不会动手。”
钟宥白眼一翻:“这些都是人精,算计的很,战场上的三十六计他们玩的比你多多了,你还傻傻相信,说他们不带目的,不可能。”
他们最担心的其实也就是怕动起手来钟窕根本打不过。
“但是如果他们是想要动手,光把我叫过去有什么用呢?”
钟宥跟沈从文交换了个眼神,一时无言。
钟窕转身就走:“走吧,我倒想知道公子策到底干嘛了,让这两人这么心急地凑上来。”
虽然钟窕答应了可以私下单聊,但是哈图赫和段白月又因为谁先来的问题,争了好大一阵。
直到钟窕摆手投降:“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两位一起说,要么先来的先说,不就是跟我聊一聊嘛,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关系,阿窕手中又不能掌握你们的命脉对不对。”
这话一出,哈图赫段白月齐齐看她一眼,想说话又憋住了。
那样子似乎是想反驳钟窕的说法,但是碍于双方都在,硬生生没说出口。
钟窕下了城墙,一路上身后跟着沈轻白,他至多离钟窕不过三步远。
要说主子这次的动作,沈轻白其实也是半点不知情的。
他跟在钟窕身边越久,除了回报些异常之外,与那边联系也并不密切。
何况这次因为钟窕的事,主子看起来是真气着了,无奈钟窕还不知道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