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破又何妨。”公子策又打了个响指。
外头有人迅速进来,火折子一晃点亮了蜡烛。
公子策掀袍在桌前坐下,神态自若地犹如在自己家一般。
他冲下属吩咐:“去找找钟家三少关在哪里。”
属下领了命,训练有致地退下了,随即院中传来几道非常轻的脚步声,如非内力深厚根本听不见。
那是公子策的人分散了出去。
不过公子策也是没想到钟寓会掺和进来。
“公子策,真的不是开玩笑,你就带了十个人,对方少说有八九百,这简直是以卵击石。”
“我好歹带了十个人,”公子策看了她一眼:“你呢?”
钟窕哑口无言。
算起来确实还是她不占理的多。
可是她没打算突围,打算智取啊!
只是此时争这个没有意义,公子策人都已经在这了,如今的关键是怎么找到钟寓顺利出去。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大哥跟沈轻白都未必能找到这里。”
何况这伙流寇只敢在大兆猖狂,没敢去骚扰西梁的人,公子策道理上也不会主动招惹这些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公子策要管,以这伙流寇的鸡贼程度,要找起来都困难重重。
晋中是个牛鬼蛇神混杂的地方,这块地什么人都有,混了五洲大地许多变态。
胡家三兄弟藏身的这座大山,就更加隐蔽不可查了。
公子策捏着小狐狸在桌上敲了一下,摆谱道:“渴了。”
大半年没见,这人身上的肃杀之气越发盛了。
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可唇角平滑,都不知多久没笑过了。
钟窕将茶壶放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才倒了杯,双手奉上:“大爷喝茶。”
公子策满意地接过,啜饮一口。
“你让沈轻白从我的账上支了钱。”公子策侧头直视钟窕:“该不会以为这事我不知道吧?”
钟窕本来也没想瞒着,何况她说了这钱是借的,但是即便如此,公子策能找到她,跟钱有什么关系?
公子策知道钟窕对钱不上心,但没想到如此不上心。
他不禁想要扶额:“你让他调了两大箱金元宝出来,自己就未曾取一个过来看看?”
钟窕对钱又不感兴趣,她拿钱就为了办事。
是真金白银,能让这帮流寇上钩就行,没事研究元宝长什么样做什么?
但钟窕不愧是钟窕。
她的敏锐即便在自己不感兴趣的地方也依旧靠谱,只稍微动动脑就反应过来公子策的提醒了。
“!!”
“你是说,你的钱有记号?!”
公子策又捏着小狐狸在桌上敲了一下,算是回答。
当时接到部下的禀报,说钱库有笔大支出,是沈轻白亲自来取的。
沈轻白代表的便是钟窕,倒不是公子策疑心,只是他知道钟窕近日会到西北。
于是便让钱铺那儿派了人盯着。
看这些钱会用在哪儿。
他倒是想过钟窕会用这笔钱对付流寇,他只是没想到她敢将自己也当做诱饵。
当他部下的人来告知,有他们铸造的元宝不明流通在市时,公子策就一直有眼线盯着花钱的人。
他放下手中的事物,匆匆就赶了过来。
钟窕敢单枪匹马入流寇窝,公子策却是想想都背脊发寒。
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天大的胆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加上方才看见钟窕衣裳半遮,他的怒气便怎么都抑制不住。
她还想用姿色迷惑那头目。
公子策简直要被气笑。
就是现在坐在这里,只要一想到自己若是没有出现,钟窕要穿成这副样子去见那山贼,他就恨不能将那人的眼睛戳瞎。
偏偏钟窕还不觉得有什么,她脑子在另外一件事上:“你竟敢私造银钱?”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造钱是什么概念?
那是皇权官府才敢做的事,为了管控民间造钱,各国都是有严格的律法管制的。
私造银钱者,轻则十年牢狱,重则杀头示众
这是多国不约而同的刑罚,公子策作为西梁三皇子,他不可能不知道。
市面上的银钱都是流通的,元宝更是大额银钱,一般的钱庄都不敢收。
若非官府的生意,或者家族渊源深厚的商贾世家,根本不敢走私元宝。
公子策明知故犯,他就不怕被人查么?
公子凝那样子,根本是恨不得拿捏公子策的把柄。
若是叫他知道,公子策后面定然更受他的威胁。
“你疯了?”
钟窕没有随身携带那块玉,但此时很是担忧:“你说那玉是你钱库的钥匙,你也没告诉我你私自铸币啊!”
她瞬间不担心自己还身在敌营了,急的团团转:“不行,那玉我叫沈轻白帮我收着,等咱们出去我就还给你,你切莫要在冒险了,将你那黑作坊关了吧?”
钟窕没开玩笑。
铸钱这事,兹事体大,太冒险了。
公子策却被她的‘黑作坊’三个字逗笑。
他没绷住,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