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窕笑容未改,爽快地应承下来:“好呀。”
她如此爽快,倒是程锦宜满心狐疑:“你不是最讨厌进宫?”
“我是啊,我再讨厌也难抵你姐妹情深不是么?”
程锦宜这种姑娘家过家家的把戏,钟窕最是不屑,还不如去跑马场骑马。
但是眼下司徒敛的登基大典就要到了,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新皇上位。
年前司徒敛与钟家也算是闹翻了,他这把火指不定就要烧到钟家来。
钟窕自然是不能让他如愿的。
程锦宜要折腾,钟窕也乐意奉陪。
在司徒敛那把火烧起来之前,她不介意给司徒敛找些事做。
为程锦宜也多添两把柴火。
裘燕书看着钟窕的笑容,不知怎的浑身一阵颤栗。
她们都以为钟家现在老弱病残,新皇登基后也不会重用钟窕的哥哥们,或许往后钟家渐渐就势微了。
所以方才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嘲笑钟窕。
但是也许呢?
也许钟家根本就料到了这些,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钟窕拎着马鞭,轻松地看着程锦宜,仿若在开玩笑一般:“那便先预祝程娘娘明日心情爽利。”
说完转身便走。
刚一转身,方才脸上的笑容便卸的一干二净,眼底唯留算计。
程锦宜总觉得方才钟窕的笑容不对劲,可又不知究竟哪里不对劲。
她匪夷所思地问道:“钟窕是疯了么?还祝我心情爽利?”
钟窕一走,赵岚岚也心下一松。
也不知道为何,钟窕在这就压得她头都不敢抬,气也不敢喘。
这会儿放松了,便开始贬低钟窕:“她啊,定然是见娘娘如今盛宠无双,心生嫉妒,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娘娘理她作甚。”
程锦宜一想也是。
如今自己可是怀着龙胎的正宫娘娘,司徒敛的第一个妃嫔。
往后若是生了皇子,她再求一求,皇后之位便是她的。
钟窕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过气的将门嫡女。
凭着几分傲气就觉得帝都都围着她转了?
不自量力!
程锦宜越想越得意,满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还好自己的肚子争气,一来便怀上了龙胎。
钟窕还要趾高气扬,便让她再得意几日,她总能想到法子将她彻底治了。
赵岚岚看着程锦宜眼中闪过的阴毒,瑟缩着咽了下喉。
——
翌日辰时。
程锦宜还在酣睡,宫女一溜小跑进来,将她吵醒了。
“吵什么?!”床幔内的程锦宜怒斥:“惊着小皇子你们担待的起么?!”
小宫女委委屈屈,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程锦宜的大宫女见此,两步上前便是狠狠一巴掌——
‘啪’!
小宫女被打趴在地。
景阳宫里就是这般。
自从程锦宜入主后,伺候的宫人都得小心再小心,因不知何时就可能触了主子的眉头,被这般打骂。
“冒冒失失,自己去嬷嬷那领罚,也好长长记性,这可是圣上的第一个子嗣,出了事你担待不起!”
小宫女磕了个头,发着抖:“是、是。”
程锦宜这才满意,让人伺候着穿衣,边问:“什么事如此慌张?”
小宫女无缘无故领了个罚,倒是不敢说话了。
程锦宜怒喝:“说!”
“是、是前朝传来消息,娘娘,圣上他、他要选秀了......”
“什么?!”
程锦宜推开给她系衣带的宫女,脸色猝然一变:“你说圣上要做什么?”
小宫女哪里还敢说第二遍,只一味地跪在地上发抖。
大宫女将她的头发薅起来,又掌掴了一下:“说!”
程锦宜分明已经听清了,她只是难以置信而已。
小宫女一张脸被打的全是指印,眼泪流了一脸,却又不敢反抗,只能结结巴巴地重复:“圣、圣上要选秀了,今日早朝...几位大臣说,说、圣上后宫空闲、闲、”
她不敢再说下去,因程锦宜的表情已经充满了杀意。
拳头握的咯吱响,程锦宜咬牙切齿:“国丧还未过,登基大典也未举行,是谁说要选秀的?”
“是、是钟少将提了一嘴。”
钟少将?
钟家如今加爵了的唯有钟窕的大哥钟宥!
程锦宜反应过来,昨日钟窕为何如此猖狂,还说祝她心情好!
原来她已经计算好了!
选秀?
钟家要搞什么名堂?
他们家不是一直想要钟窕当皇后么?
如今跟司徒敛闹崩了,就开始另辟蹊径了?
提出选秀,再往选秀里塞他们钟家的人?
做梦!
做梦!
程锦宜踢开小宫女,怒气冲冲地就往前朝走。
承乾殿中。
散了早朝,司徒敛正在殿中闭目养神。
桌案上高高地堆砌着奏章,太监正收拾着。
方才早朝时,钟宥提出新帝既然已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