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寓一听,差点脱了鞋子就要扔过去。
“思念姐妹??”钟寓呸了一声:“我看她就是臭显摆!这么多年,我们钟家对她不薄,如今都要欺负到脸上来了!除夕那件事,她是嫌还没丢够人吧!”
相比起钟寓的暴躁,钟窕就要淡定许多。
她撑着下巴沉思了许久,突然一声轻笑。
彼时一家子都在饭厅,闻声都朝她看过来。
钟宥放下了箸子,净了手:“笑什么?下午就该有马车来接你了。”
“大哥。”钟窕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我想请你帮个忙。”
她嘀嘀咕咕在钟宥耳边说完,钟宥表情时而不解时而皱眉时而惆怅,最后弯唇一笑:“成交!”
连钟夫人都忍不住好奇起来:“你们兄妹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钟窕钟宥对视一眼,倒是都不说话了。
钟寓简直好奇地抓心挠肺:“你们倒是说啊,我替你急死了,你还有小秘密?”
不论家里几个怎么问,钟窕都闭嘴不说,问急了便只说:“事成了你们就知道了!”
下午时分,宫里果然派了马车来接。
钟窕倒是没有表示任何不耐烦,甚至宫人们都已经做好长篇大论劝她的准备了。
哪想人钟窕自己就牵了马来,坐在马上一扬马鞭,朝着宫里就去了。
那一马鞭,活似就打在他们脸上。
昭仪娘娘令圣上些的那封假的要死的圣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跟钟姑娘炫耀呢。
此行目的分明,还以为钟家会闹上一番。
哪知道如此风平浪静。
——
程锦宜虽然位列昭仪,可她住的地方,却是前贵妃的寝宫。
一入殿门,前院是个小池塘,还未开春,旁边却围着暖炉,里头养着几尾红鲤。
程锦宜正坐在贵妃椅上,还未有孕肚,却已经孕态十足,捧着肚子。
一旁围着足足六个宫女伺候着。
小几上摆着几盘名贵瓜果,看着都是进贡的稀罕物。
还有几个穿着富贵的管家女在列。
钟窕认出来,这几个都是当朝官员家里的姑娘,与她们年岁相似,不过平常往来不多。
见钟窕进来,程锦宜得意地挑起唇:“哟,瞧瞧这是谁呀?”
先是一个穿着粉袄子的少女抿嘴一笑,不屑地附和着:“这不是钟窕么?圣上给了脸子她不要,最后被圣上当街怒骂的钟大姑娘。”
这人钟窕认得,叫赵岚岚,她与程锦宜走的最近,因她爹算是程锦宜的门生。
如今程锦宜上位,她自然更是要扒着不放,首当其冲就给钟窕下马威。
钟窕走过来,宫人也没想给她加张椅子,她便就抱臂一旁,手里拎着条马鞭。
“哟,这不是赵姑娘么?听闻赵大人年年拎着金条上程家串门,今年莫不是要加倍了吧?毕竟程娘娘身价可长了呢。”
轻易一番话就将赵岚岚说的满脸通红:“钟窕你!”
“阿窕,”程锦宜在肚子上抚了抚,笑的一派温婉:“怎的戾气如此之大呢,惊着我没关系,可不要惊着皇子。”
程锦宜这胎如今已经满了一月,太医也诊过了,确实是喜脉无疑。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着急叫钟窕进来炫耀。
“是啊。”另一个姑娘接口道:“你口口声声程娘娘,可是怎么没见你跪下磕头呢?”
钟窕转而看了她半晌,忽然眯了眯眼问:“你谁啊?”
她确实是不认得。
帝都的贵女无数,盘根错节的,钟窕最烦跟她们一起玩。
小时候也有许多要来跟钟窕套近乎的,可都是想借着钟窕跟钟律风攀关系的。
甚至有一次还有一个想爬她爹的床。
把钟窕给离谱的,往后见着这些娇滴滴的姑娘她都躲着走。
那姑娘是太傅府的,她父亲曾经是司徒敛的老师,不算无名小卒,被这么一问,也气红了脸。
赵岚岚还在一旁拱火:“你连裘姐姐都不认得,她可是太傅最宠爱的嫡长女,也是,你这天天打打杀杀的蛮子,怎知姑娘家的事。”
程锦宜捂嘴一笑。
钟窕挑眉:“哦——就是那个当年托先帝来问我大哥婚事,有意嫁入我钟家,但被我大哥拒了的那个裘姐姐?”
裘燕书火冒三丈:“你!”
钟窕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过脑子就将话说出来了,大家就当没听见哈。”
这事本就在帝都中暗传,只是从没拿到面上说过。
裘燕书面子里子一个都没了,坐在边上气得直喘。
钟窕还没完:“我接到圣旨,说是来陪伴程娘娘消遣逗乐的,大伙儿不会见怪的吧?瞧瞧,真是些大度的姑娘。”
‘大度’的姑娘们给扣了高帽子,哪里还发作的出来。
全都脸色青红地憋着了。
平日里只知道钟窕打架厉害,哪知道一张嘴也这么厉害,生怕自己那点丑事也给她倒出来,都不敢再吭声。
程锦宜气得冒火。
她找钟窕来就是为了给她下马威的,哪知道这贱人今日竟然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