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句,公子凝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支持。
他又朝地上的公子策提了一脚,正好踢到公子策的肋骨上,引得公子策一声闷哼。
“看看人家钟姑娘多深明大义!你以为父皇让你来大兆提了一次亲,人家钟姑娘就能嫁给你了?也不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父皇只是为了羞辱你罢了!”
公子策在地上团成了一团,痛苦地整个手指抠住了地面。
钟窕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嘴里附和公子凝:“原来是这样,我当日还以为西梁陛下当真有意让我嫁过去。”
“也不尽然。”公子凝笑呵呵地看着钟窕:“阿策娶你自然是不够格的,若是钟姑娘想嫁,你看看本宫怎么样?”
沈轻白怒斥:“钟窕!我当真错看了你!”
“什么身份也敢随便叫唤了?”公子凝招招手,让自己的影卫将沈轻白控制住。
沈轻白要反抗,公子凝就踩着公子策的脸,毫无怜惜地威胁:“你主子的命在本宫手上,不想要了?”
沈轻白简直被捏紧了七寸:“你——”
他不该的,不该信钟窕,当初更不应该帮钟家。
瞧瞧钟家回报了什么?
公子凝这么侮辱主子,钟窕都能无动于衷地在此看戏。
他们苦心经营多年,就剩这身上的季骨毒牵绊不前,如若不是,根本不需要对公子凝如此卑躬屈膝,如此不堪和侮辱。
“你给主子解药,”沈轻白愤怒到浑身发着抖:“他会死的,季骨毒发,若是不给他解药,他会死的!”
公子凝丝毫不在意:“是么?可他还未求我,你瞧瞧,嘴多硬啊,疼都不哼一声。”
公子策却是硬气。
明明身子都已经不自觉地筋挛,嘴唇都已经咬破,却丝毫没有发出声响。
公子凝向来爱玩臣服的把戏。
他喜欢看人求他。
“我替他求你!”沈轻白二话不说就是一跪,明白今时今日他们只有被折辱的份。
不管心中对钟窕带着多大的怒意,又有多想杀了公子凝,无论有多少不甘。
在公子策的命面前,沈轻白没得选,他只能求。
“瞧瞧,阿策可真是养了一条好狗,比他自己要听话的多了。”
公子凝满意地笑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以为魏宁能给你把毒解了,从此再不回被本宫拿捏,可是本宫怎么会让你如意呢?”
公子策闭了闭眼。
“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求本宫更加不好受吧?”公子凝哈哈哈哈笑起来:“往后还敢不敢想脱离本宫的掌控?”
他费劲吧啦让魏宁取得公子策的信任,又不远千里到大兆来,不过就是为了让公子策看明白。
他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解毒?
呵,公子策的作用就是西梁打一辈子的仗。
等哪一日公子策脱离掌控,那季骨毒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公子凝自然不可能让他回朝堂上,跟自己争抢皇位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蹲在公子策面前,就如同在逗狗:“想要么?”
公子策烧红了一双眼,抬手就要去抓。
公子凝一躲:“应当说什么?”
“……”
公子策张开唇,发出嘶哑的声音:“求皇兄。”
“乖。”公子凝满意地拍拍他的头,将药丸塞进他嘴里,“下次记住了,你做什么可都瞒不住皇兄。”
“行了,折腾的怪累的。”公子凝羞辱他的目的达到,命手下收了手。
过了今日,就算是钟窕,定然也看不起公子策这窝囊的样子,怎么还可能嫁给他?
他这个弟弟,就是爱痴心妄想。
“你呀,就跟你那个娘一样,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你比她还差一些,她好歹还抓着父皇的把柄,在宫中过的滋润,你呢?你不过是父皇痛恨的孽种……”
公子凝走的时候就如同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
因着某些缘由,他倒也没有想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在大兆。
只是走时他煞有介事地看着钟窕,道:“钟姑娘,我们很快就能再会的。”
公子凝虽然走了,可魏宁却没带走。
他如同一颗废子般被遗弃在一旁,只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整个人就像衰老了许多。
公子凝向来是这样,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弃之敝履。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沈轻白,他扔了剑,去将公子策扶起来,可是触手是一片冰凉。
公子策被冷汗洗了一遍,浑身上下都几不可见地发着抖。
沈轻白沉默着将炭盆移近了一些,又找了大氅给他披上。
他全程都是沉默的,直到将公子策全然安置好,他才凉凉地瞥了钟窕一眼:“钟姑娘戏没看够么?还要在此杵着?”
钟窕没有置气,只是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直到‘梆’的一声响起,像是某种信号一般,她绷紧的肩头猝然一松。
她拔出短刀,抵上魏宁的脖子:“说,为何这么做?”
若说方才钟窕与公子凝说话时,是带着几分兴致与调笑的,那此刻便是全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