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过后,夏昭仪连忙停下脚步,朝狗洞的方向看去!
惠妃身形微顿,素手落到狸奴雪白的后颈上,泛起些许凉意,她没说话,只眼神冷淡地看向徐贵人。
徐贵人眼神一闪,避开她的视线,低头斥道:“胡说什么!小贵子的荷包怎么会在这儿!”
“贵人!”
宫女樱桃泣不成声:“自昨天下午到现在,小贵子一直不见踪影,奴婢生怕出事儿,心里担忧着呢!现在一看,小贵子他怕真遭遇不测了!”
说着,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饱饱,指向狗洞深处的荷包,痛声道:“这就是小贵子的荷包!我认得的!贵人快看!荷包上还沾了血呢!”
徐贵人脸色一白:“这……”
“贵人!”
老嬷嬷连忙扶住徐贵人的身子,心痛道:“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连一个小太监都不放过!”
“来人!”
夏昭仪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吩咐出声:“速进狗洞!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是!”
几个体壮的太监连忙上前,不一会儿,就从狗洞里翻出了两片碎衣角和一个沾血的青色荷包!
“娘娘!洞里除了荷包和衣角之外,还有不少干涸的血迹!”
众人哗然!
“这、这么说来,徐贵人手底下的小贵子当真遇害了?”
“天啊!这么多血!”
“该不会是前些日子潜入皇宫的刺客做的吧!”
“等等……”
有人狐疑出声:“十七公主日日来狗窝送饭,就没遇见过那个刺客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饱饱。
饱饱没说话,紧紧攥着的小拳头却松了许多。
太好了!
坏人叔叔不在狗窝!
徐贵人也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老嬷嬷,眼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老嬷嬷叫苦不迭,张了张嘴,用眼神说道:老奴也不知道那个刺客怎么突然离开了啊!
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徐贵人心里气得要死,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咬着银牙,将苦水往肚子里咽,然后故作惊讶地捂嘴说道:“瞧那碎衣角上的血迹,都干成什么样儿了!那刺客应该在这儿躲了好几天吧!”
说着,她又狐疑地问向饱饱:“十七公主,你日日过来当真没发现什么吗?”
饱饱定定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徐贵人的倒影,声音清脆极了:“饱饱不知道。”
“不知道?”夏昭仪也不相信,说:“你没看到狗窝里有血?”
“狗窝有血不是很正常吗?”萧允泽上前一步,挡到了饱饱的身前,拧眉道:“大黄日日都吃生肉,窝里没血才奇怪呢。”
夏昭仪被噎了一下:“可那碎衣角……”
“夏昭仪,”惠妃抬眼,漆色的眸子落到了夏昭仪的脸上,眼神平静又冷然,她说:“十七不过三岁大,哪有成年人的聪明和心机,就算意识到了不对,她又说得清楚吗?”
“我……”
“惠妃娘娘说的不假,十七生性单纯,自然不懂这些,”说着,徐贵人话锋一转,又道:“奈何兹事体大,若不上报,恐难平众怒啊。”
“是啊,”有人应声:“今天死了个小太监,倒是无事,明天出事的人若是你我呢?要本宫说,还是让陛下定夺吧!”
“还有,小贵子的荷包虽然在这儿,可尸身呢?莫不是被刺客藏起来了?还是说,他是被大黄吃——”
“住口!”
惠妃冷下脸来:“一个个都嚷嚷个什么?能判案不成!允泽,这些日子都是你陪着十七喂狗,是也不是?”
萧允泽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抹纠结。
他不想说谎,可他又知道这件事若是跟刺客搭上边儿,十七就极有可能出事,他不能让饱饱一个人顶在风口!
“没有,”一道软糯糯的小奶音从身后响了起来,萧允泽一回头,就看到饱饱神色认真地说道:“只有饱饱一个人喂大黄哦。”
惠妃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赞赏,心也放松了许多。
“那今日,你和老六一同喂狗,为何你会先到,而老六在后呢?”
她继续问。
饱饱攥紧小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口齿清晰地说道:“因为大黄怕生,只喜欢饱饱!”
“娘娘,你问她这些话能有什么用?她要是跟刺客一伙儿,又岂会说实话呢?”夏昭仪不满地开口。
“刺客?”
惠妃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向徐贵人:“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杀害小贵子的人一定是刺客呢?”
徐贵人眼神一闪,说:“娘娘莫不是忘了,狗洞里不但有小贵子的荷包,还有那刺客的碎衣角啊。”
“你再仔细看看,那碎衣角究竟是刺客的衣裳,还是小贵子的太监服?”
徐贵人心跳一乱,连忙上前,朝白脸太监手心捧着的衣角看去!
深红色的血迹早已将布料打湿,可若是细看,还是能看出这衣服原本的颜色来!
正是太监服上的深蓝!
徐贵人的脑袋“嗡”了一声,唇色一白,险些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