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皇六子脾气最好呢,哪怕是面对饱饱的拒绝,他也没有丝毫恼意,反而若有所思地说:“听说大黄要生小狗崽了,肯定防着生人,我离远些也好。”
他笑说:“饱饱,等会儿你可要小心着些,不要被大黄咬到哦!”
饱饱点点脑袋。
一行人继续朝前走着。
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伙人此时也自延禧宫出发,一路朝大黄狗的狗窝行了去。
“贵人,您还好吗?”
翠香扶着林烟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道:“若是不成,奴婢就去求惠妃娘娘。”
林烟摆摆手,虚弱地笑了笑:“我这身子骨我自己清楚,不妨事,莫扰了娘娘们的雅兴就好。”
翠香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劝不动她,只能轻叹了一口气,更小心地扶着。
“快到了吧?”
“呐,前头不就是吗!”徐贵人打着美人扇,掩唇娇笑:“这一簇簇、一团团,粉得喜人!好看得紧!”
“画楼春早,一树桃花笑!”
“就这?”
惠妃莲步轻移,淡青色的裙摆泛起丝丝涟漪,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劲儿,她怀中的狸奴更是傲气,看都没看那朵朵桃花,只自顾自地窝在惠妃的怀里,喵喵轻叫,惠妃开口:“我们小雪球儿都懒得看上一眼呢!”
“可不,”她身后的嫔妃也说:“这儿的桃花跟御花园那边也没什么两差,作甚绕了这么一大圈看桃儿呀?”
徐贵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道:“御花园的桃花是好,可日日修剪,哪有这儿的野性肆意?”
“来都来了,就过去看看呗,左右也是闲着。”
嫔妃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时不时地低声说了两句小话儿,轻笑出声,听着倒也热闹。
突然,一道惊呼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春日美景!
众嫔不由得朝后看去。
“这是谁的婢子?”夏昭仪脸色一沉,斥道:“怎的这般没规没矩!”
翠果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连声告饶:“昭仪饶命,奴婢、奴婢只是……”
林烟也怔了一下,连忙向夏昭仪行了一礼,歉声道:“各位姐姐见谅,翠果她初来乍到,不识规矩,待回到延禧宫,妾身定会罚她一罚,让她长些记性,还请诸位姐姐原谅这个。”
“我道是谁,原来是林贵人手底下的婢子,难怪这般冒事无礼,”夏昭仪嗤了一声,说:“说说吧,你刚刚嚷嚷个什么?”
“这……”翠果求助似地看向林烟,欲言又止,只能磕头说道:“奴、奴婢……”
林烟对上她的视线,先是一愣,又本能地感到不妙,还没开口,就听到徐贵人狐疑出声:“你不敢说?”
其他几个嫔妃对视一眼,也都看向了林烟,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林烟张了张嘴,一脸的茫然。
“奴婢、奴婢无事,”翠果跪在地上,消瘦的身体似在发抖:“奴婢只是看到了十七殿下,一时担忧罢了。”
“十七?”夏昭仪眼神一扫,果然看到了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她眯了眯眸子,问:“十七好端端的,来这儿做什么?走,过去看看。”
说着,众嫔妃便快步朝前走了去。
只留林烟主仆还站在原地。
“翠果,你还跪着干什么?起来!”翠香沉着一张脸,道:“你刚才嚷嚷个什么!不知道这会让咱们贵人多为难吗!”
翠果张了张嘴,懊恼出声:“贵人,您别怪奴婢,奴婢只是看到小殿下孤身一人喂大黄,担心她受伤,这才一时冲动,喊了一声!”
林烟不知为何,心慌得厉害,哪里还有精力去想翠果的行为,只匆匆地留下一句“十七还在前头”,便快步跟了上去。
翠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翠果一眼,也赶忙跟上!
狗洞外,饱饱刚猫下小腰儿,想要往狗窝里钻,就听到一声怒喝:“站住!”
小家伙呆了呆,歪起头,朝后看去。
正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行了过来。
为首的几个女人生得极美,模样也熟悉,正是奚落过娘亲的众美人,至于惠妃娘娘则缓步走在最后,神色冷淡,一副爱搭不理人的慵懒模样。
“十七公主,”夏昭仪眯了眯眸子,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饱饱不自觉地朝狗窝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坏人叔叔的身影,可她的脸还是白了下来,颤抖着小身子,试图挡住狗窝。
“饱饱!”林烟快步走到了饱饱的跟前,不动声色地拦下了夏昭仪冷冰冰的视线,硬着头皮说:“回昭仪的话,十七自幼心善,最喜欢猫儿狗儿,平时也跟大黄交好,只要有时间,她就会过来给大黄喂食。”
“给狗喂食?”
夏昭仪不信,上前一步:“那狗呢?”
林烟的身子又瘦又弱,风吹能倒的模样,可她却死死地挡到了饱饱的身前,不让夏昭仪靠近半分,一字一顿地说:“许是出去觅食了,谁知道呢?”
两相对视,一个狐疑,一个忧心,却都寸步不让。
“母妃!”
一道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六皇子萧允泽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