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瑶拎着两大袋子的食材到了申睿恒的公寓,一楼大厅的管家看到她后,忙殷勤地上前,询问要不要帮忙。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进了镀金的豪华电梯。
这座位于嘉港市中心,却闹中取静的30层豪华公寓,只有29家住户。
两梯一户的500平大平层,申睿恒一人占了27、28两层。
两套房子都是申睿恒和章瑶在一起后买的,之所以买两层,他说是怕两人以后有了孩子,房子太小,住不开。
章瑶就掐他的胳膊,红着脸骂他无耻。
她和申睿恒你侬我侬的那段时间,的确是住在这里的。
房子交付时已经做了豪装,每天有专门的保洁人员打扫卫生、戴着大高白帽子的厨师上门做饭,还有花艺师也会隔三差五变着花样送插好的鲜花过来。
更甚至有一天,来了一堆裁缝。
她们把章瑶堵在衣帽间里,拿着卷尺对她上上下下就是一通量,一边量还一边赞叹:“太太,您的身材比例实在是太完美了,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
还有人说:“您真是天生的衣架子!”
“以您的气质,什么样的衣服都能HOLD住!”
“您条件这样好,一点不输我们的品牌代言人呢。”
章瑶本就被她们摆弄地头晕脑胀,再听这一番夸张到失真的吹捧,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好僵硬地笑笑,问:“快结束了吗?我厨房里,还煮着粥……”
不多久,成套成套的衣服就被送进了公寓,塞满了那一整面墙的衣橱。
漂亮的衣服没有女人不喜欢,但她还是清醒的,人不能成为欲望的奴隶。
她知道申睿恒有钱,但她和他在一起,真得不是贪图他的钱财。
她和他在一起,最初是希望他能帮她救救她那可怜的妹妹。
在她心里,她始终坚定地认为这种帮助是有偿的,她一时虽然还不了那些治疗费,但是她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只要他愿意要。
但是,他只跟她说:“我要你爱上我。”
她就傻傻地点了头,然后,爱上了他。
她付出的代价是她的一颗心。
她用自己的一颗心偿还他对她的恩情。
所以,她任他践踏,任他把她的心揉碎捣烂弃之于数九之寒,她都没有一句怨言。
痛算什么?
她哪里有叫痛的资格?
妹妹的每一口呼吸,爸爸曾经犯下的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不能叫痛。
只能痛到不知痛。
晚饭,她想做个四菜一汤,说出来唬人,却不过是最简单的家常菜。
皮蛋豆腐、西红柿炒鸡蛋、五花肉炒笋、红烧带鱼和虾皮紫菜汤。
清理带鱼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她手腕不太用得上力,连带着手也变得笨拙,滑溜溜的带鱼拿在手上掉了好几次。
好容易清理干净了鱼鳞,最后下剪子的时候,还是划到了掌心。血淋淋而下,在洗菜池里洇开,她看在眼里只觉得头一阵阵地发晕。
她不想做个饭把厨房搞成血腥罪案现场,连忙贴上创可贴,拿了抹布收拾,刚擦干净洗菜池里的血迹,就听到了大门的响动。
她匆忙洗了手,出去迎申睿恒,他刚进屋,外套还没来得及脱,她就帮他脱掉外套,再蹲下身,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替他换到脚上。
申睿恒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好香……”他贴上她的耳边,喃喃。
他的呼吸搔得她心上一痒,她想要躲,却忽然被他一把扣住了腰,揽进怀里。
她的胸膛紧紧贴上了他的,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还是把她摁到了墙上。
粗鲁、蛮暴、迫不及待。
他狠狠地钳着她的手腕,她不想让他看到掌心的伤口,于是握了拳。
她只是庆幸,那天的他没有要与她十指相扣。
他只是执着地狠狠地钳着她的手腕,她觉得他的手像一双怎么也挣不开的锁铐。
她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再一次地任由他把她碎成一片粉末,她只是眼神空茫地望向落地窗外。
落地窗外的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上坠落,彻底不见。
过了许久,再回到厨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虚脱,菜刀对她而言都变成千斤重。
当啷一声,她没握紧的菜刀,摔在了地上。
申睿恒闻声跑来,微蹙着眉问:“怎么了?”
她已经重新拿起了菜刀,咬牙挤出一个微笑,说:“没事,你去休息吧。”
没事?
章瑶,你的腿在流血,而你却告诉我没事?
是,我是恨你,想要折磨你报复你,可是为什么连你自己都不再爱自己?
你不会痛吗?
章瑶,你真得不会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