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来是打算用来暂时的安居的小院也成了医馆,经过百姓的口口相传,许多人慕名而来,辛夷和天冬不得不在门口挂上牌子——白家医馆。
一个外乡人要融入当地是极其困难的,但辛夷和天冬靠着自己的好医术做到了。来看病的病人们也把他们当作自己人,说了不少近日蜀中发生的事情。
他们也趁机和这些人打听一番师父和阿蛮的消息,可惜,并没有打听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师父那个闲云野鹤般的人,想来是不知道在哪片“云深不知处”的深山中,想要找到何其困难。而阿蛮,若是被秘派过来,想来也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大张旗鼓地宣扬,必然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一个隐于野,一个隐于市,找起来还真是困难得很。
辛夷这几日在外头买东西和采药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她,但等她转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把此事同师兄说了说,天冬闻言,觉得这可能并非错觉。
“这样,近日你坐镇医馆,外头的那些事让我去干,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
辛夷点了点头,她实在是觉得有些瘆得慌,今日不想再出门了。
而当天冬出门的时候,他也有被人跟着的错觉。师妹不好犯险,但他倒是不畏惧。看似自然地走进了一个逼仄的巷子中,那人果然跟了进来。
走到巷子中部,天冬猛然转头,大喝一声。
“什么人!滚出来!”
那人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被天冬一吓,愣了一会,转头就跑。然而天冬早就料到了,他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跟踪之人。
然而等他被天冬拽着转过身后,却不再挣扎,反而死死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天冬敏锐地察觉到此人或许没有恶意,故而不再逼迫他,反而轻声细语,循循善诱。
“莫怕,我是医者,你若是生了病,我自会为你医治,若是在这里不好说,可同我回医馆,我帮你看看。”
那人仍旧没有放下遮挡面容的手,却点了点头,跟着天冬回到了医馆。
这一路,那人低着头,努力将自己埋在头巾之中。虽然怪异,但总比用手捂着脸好。等他们到了医馆门口,那人却踌躇不前,不敢进去。
天冬看在眼里说了几句话,打消他的顾虑。
“今日病人不多,现在里头应该只有我妹妹一人,你不用担心。”
那人听罢,咬了咬牙,抬腿进去了。他的本意本就是来此求医,没道理走到门口了还不敢入内。
里头果然没有外人,辛夷正在晒着药草,看着师兄带着一个奇怪的人进来了,她也没有面露异色,只是极平淡地问了一句。
“是新的病人吗?”
那人走到辛夷面前,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磕头磕得梆梆响。
“求两位大夫救救我,救救我们!”
辛夷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扶着他起来。却见他往后挪了几步,好似不想让辛夷碰到她。
天冬走了过来,在椅子上坐下。
“既然身体有疾,还是过来看看吧,治好了再跪也不迟。”
那人赶忙站了起来,走到天冬面前,却没有坐下。
天冬示意他把手放过来,他好把脉。但那人犹豫了一会,不仅没有搭手,反而抬起手将头纱解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辛夷和天冬才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整体的五官没有问题,不过是较平常人黝黑了一些。唯一的一场出在额头上,那些凸起的血管和密布的青筋十分可怖,纵使是见惯了各式各样病例的师兄妹两人也被唬了一跳。
辛夷和天冬眼中的震惊刺痛了那人的心,他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叫人看见。他这样的已然算是轻的了,只要把额头遮住,便与旁人无异,所以这几日才敢在外头行走,,跟踪辛夷他们。
不过,瞧着他们的模样,想来他们也是不曾见过这病,他心灰意冷,难道这当真是上天的惩罚不成。
辛夷和天冬马上收敛好脸上的神情,不再表现出惊讶之感。
“不必害怕,坐下来,我看看。”
天冬总算知道他为何一路都带着头巾了,这样的病症的确是没见过。他们身为医者,本也不该露出这般神情,打击病人的救治积极性,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学到师父的精髓所在。身为一个医者,一定要做到,胸有惊雷,但面如平湖。
那人低着头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
“这病会过人的。”
辛夷和天冬又被震惊了一下,这病会过人,你还在街上玩跟踪!一旁多少无辜百姓都要被迫遭殃!
不过,那人很快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它只传染给咱们村子里的人,不传给外人。”
天冬和辛夷相视一眼,从他的话语中提取到一个关键信息。
得了这罕见病症的不止他一人,甚至他们一整个村子都得了。这可不是小问题了,而且为何得了还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不早点找人去看呢。
在辛夷和天冬的询问之下,那人终于放下了心防,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他们是蜀中附近一个叫罗园村的村民,村中人不过是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