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军中混了这么久,也救治了不少人,天冬还是有些人脉,都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适合三人住的地方,甚至还帮他们找到了活干。
辛夷特地去看过那房子,在县城中,不算热闹也不算偏僻,离县衙比较近,还算安全。且听说是以前在大户人家干过的,正好有几户人家缺人,说是可以介绍过去。
辛夷想了想,帮海娘他们拒绝了。又不是走投无路,何必再去旁人家里为奴为婢。海娘原先便想着定下来了就支个小摊子,卖些她自己做的小馄饨,小圆子之内的。
人与人之间总是这样,有相聚,也有别离。在涉州城外,海娘看着辛夷和天冬的身影渐渐消失,擦了擦落下的眼泪,转身离去。
而定王站在城墙上,眼睛也注视着远方,不知是看着远处的青山,还是高天的流云。人生之别,总是如此,重逢是偶然的,而分离是必然的。
离开了涉州,辛夷和天冬一路向着西南走,途经了不少地方。若是以往,这些风土人情都是难得的风景,但他们心中有了远方,便不再为沿途的一切停留。
不过,辛夷到了每个地方,都会买好几个当地的特产。一份寄给海娘,一份留着,带给阿蛮。
“新鲜的抄手,来一份嘛!”
蜀中,到了。
蜀中人民热情,看着他们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赶忙让他们坐下来吃口热乎乎的抄手。
盛情难却,辛夷和天冬边吃着抄手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只觉得此地的确是与中原地区不同。
仔细一瞧,蜀中的抄手同中原的馄饨极像,不过大了不少。辛夷吃着吃着便想起了海娘,现在海娘的摊子应该已经开起来了,她那样好的手艺,必定会吸引不少人。
外地的抄手新鲜也好吃,但记忆的中馄饨似乎比这更美味。
吃饱喝足,就该干正事了,找人。辛夷和天冬也没想到,一路上过来倒是无惊无险,极为通畅。而到了蜀中,问了好些人也没问到一点师父的消息。先前给师父寄过去的信也不晓得他收到没有,蜀中这么大,他们总不能一座山一座山的翻过去吧?
当时走得匆忙,定王那头也不晓得阿蛮的具体位置,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师兄妹也只能在蜀中找个地方先住着,边体验风土人情边找人。
天冬本想凑合着找个地方随意住住,但辛夷没听他的,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屋子贷了下来,一口气付了半年的租金。
这可把天冬看傻了,他也没想到,不过两年未见了,师妹就瞒着自己偷偷成了有钱人?在京都的时候,辛夷不敢告诉旁人,但师兄毕竟不是旁人,她便把自己被越烈威胁假扮公主蒙骗太子一事,同师兄和盘托出。
天冬听完,气愤不已,这西域使者竟然敢这样对他师妹!
不过,过去的都过去了。辛夷如今也好好的,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看着师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天冬也不想表现得多愤怒,勾起她的伤心事。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越烈越天雪这些名字有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隐隐约约记得是幼时的记忆。
天冬还问了辛夷,问她可有印象。辛夷才懒得搭理他,她还要打扫院子呢。“说不定是你记错了?你这个脑子,除了记药草和药方好使,其他时候都不好使!快来一起干活!”
辛夷与天冬便在这个地方暂时安定了下来,每日不是去周边的山上采药便是在街上感受风土人情。
辛夷还算勤快的,但天冬就不一样了,师妹都那样有钱了,靠她养着就好了,没想到自个儿年纪轻轻就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辛夷看着自家师兄这般轻松的模样,实在不爽,拉着他一同筛选药草,该晒的晒,该洗的洗。
“你这般偷懒,我见到师父可是要向他老人家告状的!”
天冬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除了在医术上有所坚持,其他方面都是个懒骨头,师父又不是不知道。
师兄妹两人正在拌嘴,却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阵哭声。先是孩子的哭声,再是大人的哭声,一阵一阵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相视一眼,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打开院门,想去看看。
一出门,正好碰见那家人急匆匆地抱着孩子跑了出来。辛夷同天冬一眼便注意到那孩子,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实在是太异常了。
这家人显然是被吓坏了,正打算抱着孩子去医馆找大夫。
辛夷与天冬心里都明白,这孩子必须马上看诊,根本撑不到去医馆。
辛夷赶忙上前,拦着他们。
“我瞧着你家孩子命在旦夕,医馆离这里又有一段距离,。我同我兄长皆是医者,可现在帮你家孩子看看!”
辛夷说得又急又快,生怕他们不同意。
那一家子的确是不相信辛夷的话,正打算推开她继续往巷子外边去。
天冬早就料到是这个结局,他趁着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辛夷身上的时候,一把孩子从她母亲手里抢了过来。
赶忙摸了摸他的喉咙,果然里头有异样,天冬迅速而准确地找到了胸口处的几个穴位,狠狠点了几下,那孩子突然吐出一粒花生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