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外边廊子上的漆脱落了许多,露出发霉坏掉的木头,许多地方还有着尖锐的木刺。
秦世嫣拿了一件冬日里不要的旧袄子铺在了上面,以免伤到自己。
屋内的动静不是很大,但是西殿那边的门窗一直在虚掩着,如同唐子濯所说的老鼠一般,在暗中窥窃。
秦世嫣不是没想过要拉楚慕寒一下,但是她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那她就只能再推她一下了。
手中的书早在之前就快被秦世嫣翻烂了,她都可以把里边的内容背下来,一个俗套的小姐和书生的爱恨故事。
这倒是同秦弘泽前一世里给她寻来的民间话本子差不多,她明明同他说自己想要多读一些书,想的是读一些正统儒学书籍,弥补她学识上的缺陷。
但秦弘泽却把她当成情窦初开的闺阁小姐,给她弄来一堆从民间搜罗来的话本小说,当初她暗地差点没被他气死。
可秦世嫣拿着手里的书,眼底里闪过一丝亮光,一种令她害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如今给她送东西的人就是秦弘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如果是这样,秦弘泽为何不同她解释此事。
秦世嫣越想越烦,随手就将手里的书扔到了一边。
殿内应当是收拾得当了,若是再给晓黛留时间,她怕是又要做些别的事情。
“晓黛,你今日也辛苦,早些回去歇着,不用等到掌灯。”
秦世嫣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内,觉得也没什么变化,晓黛应当是光想着藏东西,根本没怎么好好收拾。
虽然这主殿内也没什么东西,但是架子柜子上的土也都积了不少,按理应当擦拭一下。
“秦姑娘,奴婢伺候您用完晚膳再回,之前歇了那么多天,都未能好好伺候您。”
晓黛虽然早就想回去歇着了,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想着今日还是对秦世嫣盯得紧一点为好。
万一此事败露了,可不是小事。
“晓黛,你既然有这份心,我这个做主子的也不好回绝你。我用晚膳时也不用人在身边伺候,你正好趁这个时间去烧水,多烧一些存在木桶里,现在也暖和了,晚上洗漱正好用。”
既然有人主动伺候,秦世嫣是不会拒绝的,她每日自己烧水都很累的,也不能烧很多。
正好趁着晓黛在,多烧点水,秦世嫣可以将身上擦拭一下。
晓黛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本想着在这耗到掌灯就回去,今日站了一天,浑身都不舒服,现在还要去抬水烧水,还不如刚刚就回去。
“奴婢,现在就去给您烧水。”
晓黛给秦世嫣烧了一木桶热水,又烧了一壶热水,正好够她用的。
掌灯后,秦世嫣再让晓黛回去,她可是丝毫未推脱,赶紧就走了。
等人走后,秦世嫣用完晚膳小坐一会儿,而后没有着急洗漱,而是先将屋内的灯都熄掉。
此时,屋内的梳妆柜和衣橱竟然都发着淡淡的绿光,地上也有,这屋里撒了荧粉。
梳妆柜上的荧粉未脱落多少,而衣橱扣环上已经没有什么荧粉,晓黛应当是打开过衣橱。
地上的脚印有些凌乱,除了衣橱旁边,床边的脚印也不少,且有一大块荧粉已经被擦掉。
秦世嫣虽然知道晓黛动了什么,但是未将灯重新点上。
她先动手将荧粉擦掉,才从床底把箱子取出了,箱子上的荧粉已经所剩无几,明显是被人动过。
打开木盒,东西还是像之前一样的摆放着,只是多少都沾上了荧粉,在夜里闪着淡绿色的光。
秦世嫣把这个箱子装得很满,因而晓黛应当是把东西藏在了最下面。
一层一层地把东西取出了,在最下边有一个黑色布袋子。
袋子解开,里边赫然是一个扎满了细针的人偶,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这真是想要我的命。”
秦世嫣将黄纸取出,看了一眼生辰八字,应当是楚慕欣的。
“宋彦,我不想杀人的,可是这世人总是想要害我,我又能如何呢?”
秦世嫣冷笑了一声,将人偶丢在床上,准备一会儿夜深里去处理。
等到丑时,秦世嫣披着斗篷从蘅芜殿悄悄溜了出去。
因夜里出去了一趟,秦世嫣早上是想稍晚一点起身的,可是西殿那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桃红一直在院子里哭喊,弄得她不得安宁。
“主子,您再忍忍,奴婢求惠珍姑姑。”
桃红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尖锐,刺得秦世嫣头疼。
秦世嫣还以为上午只是先开场,闹到下午再去找惠珍姑姑,可没想到这才早上就要把人请过来了,可真是急不可耐。
如果午膳前能演完,秦世嫣下午也能午歇一下,倒也还好。
秦世嫣起身换了件衣裳,将床幔收起,等着一会儿去看戏。
桃红去了许久才回来,刚一进殿门,就哭喊道:“主子,惠珍姑姑带太医来了。”
惠珍姑姑冷着脸,眉头隆起小山,眼底里满是不悦,应当是被桃红惊扰到了。
她身后跟着两名宫女,还有一位太医。
秦世嫣看了一眼太医身上的官服,就知道又是太医院里的庸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