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重臣徐弦的大公子,集贤阁大名鼎鼎的才俊,忽然之间跪在皇帝面前自称有罪。
这般出人意料的举动,众人岂能不感惊奇。
就连李煜也是一脸诧异,奇道:“常青,你何罪之有?”
李煜亲切的称呼他为“常青”,显然平素对其也是颇为的欣赏。
徐常青一脸惭色,
低着头默默道:“先前陛下经过时,陈天星撞翻了砚台,
污了陛下龙袍,其实是臣从后背推了他一下所致,臣害得陈天星被责罪,心中难安,特向陛下请罪。”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
李煜的脸色刷的便阴了下来,
沉声问道:“徐常青,你为何要这么做?”
“臣这么做是因为臣与陈天星有些过节,一时冲动,便想让他在陛下面前出丑,谁想一推之下,竟是撞翻了砚台,冒犯了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说着他就叩首于地,已然是惭愧得泣不成声。
听得这番话,集贤阁中立刻沉寂了下来。
在场这些人,万万想不到,表面上风度翩翩的徐家大公子,竟然是如此心胸狭窄,
胆大妄为之徒,许多人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鄙夷之色。
李煜的脸色更是阴沉如铁,眼神中迸射出来的不仅是恼怒,更是失望。
突然之间,
李煜拍案厉喝道:“徐常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这等陷害同僚,欺君犯上之罪,朕岂能容你,来人啊,将他推下去斩了!”
龙颜大怒之下,李煜竟是下令斩首之命。
那徐常青顿时吓得魂飞破散,
纳头泣求道:“臣有罪,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李煜这么一下令,不仅是徐常青,在场的众臣也是吃惊不少,当场便有不少人站出来替徐常青求情。
就连潘佑也道:“常青贤侄想必只是一时糊涂,责罚是应该的,但死罪的话却显得太重,臣斗胆请陛下从轻发落。”
听着众人的求情,原本震怒的李煜,这时候似乎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陈天星看得出来,李煜压根就不想杀徐常青,
他是早料到会有人站出来替姓徐的求情。
眼见皇帝无心真的杀徐常青,陈天星便想何不趁机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
思绪飞转之下,他很快打定了主意,当下便向李煜一拜:“徐兄罪不至死,草民请陛下收回成命。”
作为“受害者”的陈天星,竟然会替徐常青求情,在场之众,不禁又是一惊。
那李煜奇道:“陈天星,这徐常青如此对待你,你却为何还要替他求情?”
陈天星正视着李煜的目光,
淡淡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草民相信徐公子只是一时糊涂,陛下英明仁慈,
理应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况且徐大人乃国之栋梁,若是就此处死其子,草民只怕因此寒了这位栋梁之心,于国而言,岂非是莫大的损失。”
区区一乡野出身的郎中,竟如此“深明大义”,如此的大度,众人看在眼里,无不面露赞许之色。
李煜亦是微微点头,
感慨道:“你年轻纪纪,便有这般胸襟,实在是不易。好吧,朕就准你所求,从轻那落徐常青。”
陈天星佯装大喜,忙是连连称谢。
在众人的求情下,李煜有了台阶下,遂是下旨将徐常青从集贤阁中除名,又罚他在家面壁思过一月,以检讨自己的恶行。
从判死罪到改判除名思过,这罪名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由此更可见,这李煜压根就没有重罚之心。
徐常青眼见死罪被免,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终于是喘过一口气。
这位京城第一少,
此刻连满脸的汗珠也不及抹一下,忙是拜道:“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罪臣一定铭记陛下教诲,痛改前非。”
“罢了,不必谢朕,要谢就谢陈天星大度,替你求情吧。”李煜摆手说道。
徐常青转向了陈天星,眼神之中闪烁着几分不情愿,
但当着皇帝的面又能如何,只得纳头拜谢陈天星的大度。
陈天星受了他一拜,佯作一脸惊异,
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徐公子这是何苦,陈某万万可受不起。”
徐常青低着头,
默默道:“多谢陈兄的宽宏大量,家父的病,就有劳陈兄费心了。”
他这么一提,陈天星才佯装惊觉,
忙道:“陛下,徐大人现下还姓命垂危,请陛下即刻准许草民前去诊治。”
李煜也是被这一出“闹剧”给气昏了头,
经他这般一提醒方才省醒,赶紧令陈天星去往偏殿,他自己则与一众大臣随后跟了进去。
偏殿之中,临时拼凑起来的榻上,
那位徐大人已是迷昏不省人事,脸色苍白如纸,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抽搐,似有休克的征兆。
刘昆布等一众御医,围在徐弦四周,无不面带焦虑,却又一筹莫展。
见得陈天星进来时,刘昆布脸色一沉,
正待将他喝斥出去时,却不想李煜随后而至,竟然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