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先前陈天星就在猜测,
潘子君的出身,多半并非普通官宦或是富绅,
若不然也不会一直隐瞒着的身份,直到今日身边站着四个“保镖“时,方才和陈天星透露。
潘子君的家世,必定非同一般。
适才之时,陈天星本就有求这潘子君出手相助的想法,只是又不想表露得太过明显,让这潘公子觉得自己有攀高枝,借机利用他之嫌。
故是陈天星才以退为进,说那等“卷铺盖走人”之类的气话。
倘若潘子君不愿出手相助,那这所谓的“患难之友“,多半也与陆玄明等是一路货色,
此等朋友,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眼下令陈天星感动的是,这潘子君果然人如其名,
有“君子”之风,不忘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慨然决定出手。
陈天星当下一拱手,面露感激之色,
却又道:“潘兄有这份心意,小弟我心领了,只是你方才也说了,那刘南鹤在金陵颇有些势力,我可不想潘兄为我这件小事开罪于人。”
“陈天星这是哪里话,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我连这点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做,岂非成了和陆玄明一样的人物。”潘子君慷慨而言,一脸的郑重其事。
陈天星眼中的大难题,在他嘴里却变成了“举手之劳”,陈天星愈加的确信他的这位潘兄来历不凡。
既然不是强人所难,陈天星也就不再推拒,
遂是欣然一笑:“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谢过潘兄了,如若潘兄哪天有空,不妨为小弟我略费些心。”
潘子君摆手道:“选曰不如撞日,既是今天被我碰上了,那我今天定为陈天星解决了这档子事。”
这潘子君也是雷厉风行之辈,说做就做,当下连午饭也不吃,
拉着陈天星便往御街中段的石门巷而去。
顶着大中午的太阳,陈天星坐着潘子君的马车,来到了石门巷的同济药材铺。
根据丁老汉所说,这同济药材铺是金陵城最大的药铺,药铺的东家名叫做元进,此人不仅是金陵第一大药材商,在整个南唐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药商。
潘子君先留于车内不露面,陈天星则带着丁老汉先行入内。
一进门,药铺掌柜便认出了丁老汉,大老远便抱怨道:“你这老头怎么又来了,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嘛,不得刘行首点头,我们同济铺是不会卖给你们一钱药的,你别再扰我们做生意,赶紧走吧。”
说着,那掌柜便招呼伙计往外哄丁老汉。
几名伙计不客气的围了上来,这时,陈天星高声道:“听闻同济药铺也是这金陵城最大的药铺,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他这一声喝,声若洪钟,整个药铺大堂无人不闻,一些正在谈买卖的客人好奇心起,纷纷扭头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掌柜脸色顿时一变,忙是走上前来,不悦的问道:“你是何人,敢在我们同济铺大呼小叫。”
陈天星瞟了那掌局一眼,淡淡道:“在下陈天星,南街那家平安堂,正是我开的。”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陈天星几眼,
不以为然道:“什么平安堂的,没听说过,你想买咱们铺子的药材,除非刘行首点头,要不然就请另寻别家,甭扰了咱们开门做生意。”
这掌柜的口气相当之不屑,只惹得陈天星心中恼火。
他当下强压住气,冷笑道:“你既是开门做生意,我进门的就是客,客人想买东西,凭什么还得经过另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允许,这是哪门子的破规矩。”
“刘老郎中德高望中,你劝你说话小心点!”那掌柜神色微变,厉声警告。
他们这般一吵闹,不禁惊动了内院。
这个时候,这同济堂的东家元进遂是板着脸从内室出来,大声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还做不做生意了。”
那掌柜的一见东家来了,赶紧上前点头哈腰,指着陈天星道:“东家,就是这个姓石的郎中,他没经过刘行首的准许就擅开了医馆,还非要买咱们的药材,小的说了不能卖给他,他便两次三番的前来吵个没完没了。”
那元进大肚便便,晃晃悠悠的挪到陈天星跟前,
打量了陈天星一眼,问道:“在下元进,是这同济堂的东家,敢问这位陈郎中何方人氏,师从哪位名医?”
这元进的口气倒是比那掌柜客气了不少。
“在下当涂人氏,师父早已过世,他老人家只是一乡野郎中而已,算不上什么名医。”陈天星毫不隐瞒自己的出身。
他这一报家门,那元进原本还客气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不屑,目光之中的那种轻视,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金陵可是天子脚下,敢在这里开医馆的,要么祖上世代在京城行医,
要么是外乡声名远播的名医,再次了,
至少也得是名医的弟子。
似陈天星这般无好出身,无京藉,又无名师的“三无”郎中,自然也就入不了元进之眼。
见得陈天星没什么背景来历,这元进摆了摆手,
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