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勃说话之时,眼睛一直盯着丁香不放,
慌得丁香一个劲的往陈天星的身后躲。
似马勃这般纨绔子弟,仗着舅舅的权势,
看上了哪家姑娘,随口编个理由想要强占也不足为奇,他所说的话陈天星根本不信。
“丁老伯,不知可有此事?”
陈天星目光转向哆哆嗦嗦的丁老汉,盘算着他开口说“没有”后,如何打发了这姓马的。
不料,那丁老汉支支吾吾半晌,却低答了一句:“确有此事。”
“嗯?”
陈天星暗吃一惊,眉头一凝瞪向丁老汉。
马勃得意洋洋道:“听见了吧,这老家伙都承认了。”
陈天星心中暗怨这丁老汉太过老实,这种口头的协定,又无旁人作证,
就算是有你也可以不承认呀,这下可好,你这不是把我逼向被动吗。
“丁老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天星的口气中已有几分不悦。
丁老汉忙把这桩旧事说了出来。
原来早年时,他在马家做长工,
当时他儿子生了重病无钱医治,丁老汉便只好硬着头皮向以东家借钱,这马勃则趁人之危,
直言借钱可以,不过等过几年丁香稍长大些后,就要卖给他做丫环。
丁老汉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谁想钱借到之后,还没来得及请郎中,儿子便一命呜呼。
“当初小的前天借了钱,后天就分文未动的还与了马老爷,小的以为这卖身的协议也就跟着算了,谁想到马老爷今儿个会找上门来。”
丁老汉结结巴巴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陈天星这下算是清楚了一切。
这丁老汉也是老实人缺个心眼,
让这姓马的钻了个漏子,虽说做事有欠周全,
但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
姓马这厮既是看中了丁香,哪怕当初没有这桩事,他也会用别的手段把丁香弄到手。
陈天星转身头来,无所畏惧的正视着马勃,
表情平静道:“看来这件事错不在丁老伯,既然他当时已经把钱分文未动的马上还给了马公子,马公子现下事隔多年来强行索人,似乎就有些不妥了。”
“我管你还没还钱,反正他是答应过的,这小妮子就得归我。”马勃鼻孔一昂,甚是嚣然。
陈天星脸色微微一沉:“马公子,你这可就是有强词夺理之嫌了。”
马勃哈哈一笑,表情甚至是狂妄,“我强词夺理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马勃的嚣张着实恼火了陈天星,那两股剑眉顿时一横。
“陈郎中,我今儿给你一个面子,这小妮子你多少钱买的,我原价付给你就是,你就不要再多管闲事。要不然咱们就对簿公堂,到时候小心我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马勃以为自己震住了陈天星,冲着熊青叶的面子,打算给陈天星一个所谓的台阶来下。
这时候,身后的丁香一个劲的轻扯着他的衣角,惶恐不安的小声恳求道:“公子,求你不要把我卖给他,求你了……”
要说这丁香,不过是一贫贱丫头,若是以往,陈天星完全范不着为她和姓马的闹僵。
但现在她已是自己的丫环,倘若就这样拱手送出,他陈天星的颜面又何在。
况且,将这么一个可人的美人胚子,送去给姓马的这厮糟蹋,想想就让他觉着恶心。
念及此,决意已定。
陈天星回眸向丁香予之一笑,轻声安抚道:“放心,有我在。”
丁香看到他那副泰然却又坚毅的眼神,惶恐的情绪这才稍稍平伏。
“怎么样,陈郎中,我看你也是识趣之人,想明白了就赶紧让给吧,我今儿就把人带走,明儿个派人把钱给你送去便是。”
马勃愈发的得意,那副自得的样子,似是十分的肯定陈天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
这时,陈天星却冷笑着注视着他,轻描淡定的回了一句:“马公子要告尽管去告好了,石某大不了和你对簿公堂便是。”
此言一出,不仅是马勃和他的那帮手下,就连围观的街坊四邻都是吃惊不少。
“那可是县太爷的外甥呀,这位陈郎中竟然跟对他对着干,这胆子真是不小……”
众街坊顿时议论了起来。
马勃当然也是吃了一惊,
他在这当涂城横行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碰见敢跟自己作对的家伙,恼羞成怒之下,
指着陈天星喝道:“姓陈的,别以为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就了不起,我告诉你,熊帮主见了我都得陪几分笑脸,跟我对着干,有什么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陈天星也不跟他逞口舌之快,只一笑:“多谢马公子提醒,陈某记下了。”
“好,有种,你给我等着。”
马勃丢下一句威胁之词,带着一帮家丁拂袖而去。
恶少一去,好戏散去,周遭围观的街坊也议论着散了。
那丁老汉“扑嗵”一声就给陈天星跪下,老泪跟着哗哗直淌,磕着头道:“都是小的愚蠢,给公子爷惹了麻烦,小的该死。”
陈天星轻叹一声,将那丁老汉扶起,好言宽慰道:“这事怪不得你